黑暗中，江元默然。
对于纪灵汐的遭遇，他无法评价，也无法劝说她释怀。
“我再次睁开眼睛，恢复意识时，已经过了三千年。”
纪灵汐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后面发生了什么？”
江元内心很平静，没被三千年的时间跨度吓到。
他比较疑惑的是，纪灵汐究竟怎么活下来的？
借用雪拉比的时间力量跟使用时间结晶体的概念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以身体作为中转站，一个是直接操控。
时间力量绝非人类之躯可以承受，纪灵汐引时间力量入体无异于自杀。
“不清楚，我只知道冰棺冻结我的时间，姐姐在这期间寻找各种疗伤方法，直到我苏醒。”
纪灵汐语气平淡，仿佛从濒死状态活过来的人不是自己。
冰棺只有冻结时间的作用，并不能疗伤。
在此之前，是雪拉比用自己的生命保住纪灵汐即将崩溃的身体，加上某种不知名法术护住她的灵魂，才令她活下来。
“你没问？”
“姐姐不愿说，我就算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况且她没打算瞒着我，她与我约定，到了某个适当的时机就会坦白一切，时间不会太久，最多十几年，可如果在这之前我知道了当年的事，必须主动抹去那部分记忆。”
“为什么？”
江元越听觉得越奇怪。
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还不允许提前知道。
“她要完成某件事，或者说是保证某件事的发生，那件事很危险，她不想让我掺和进去。”
纪灵汐主意识沉睡了三千年，潜意识却没有。
潜意识接管身体与灵魂，本能地修炼超能力，修到一个精灵都难以企及的境界。
即便沐蕊儿不说，超能力修为极高的纪灵汐也能隐隐察觉到她的意图。
“危险？你逗我呢。”
江元撇撇了嘴。
半神级巅峰期级别的超能力水平，对纪灵汐而言世上有什么危险？
哪天不爽了，跑传说级境界精灵面前蹦跶两下都没事。
“我们确实很强，但不能随意出手。”
纪灵汐起身，转过来直面江元，墨绿色眸子微动，继续道：“不过度干涉精灵世界的命运，这是世界给予怪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底线。”
人类不可能活三千年，这是精灵世界的规矩。
打破规矩，成为不被精灵世界容纳的人类，就得承受相应的代价。
杀死、干扰对世界轨迹影响越大且与本人无因果关系的陌生人或精灵，制裁的程度会越严重。
越过底线，过度干涉精灵世界，最坏的结果便是抹杀。
“所以那时你的手才会变得透明？”
江元脑中闪过纪灵汐杀死虚吾伊德后的画面。
当时纪灵汐的双手连同双臂都有消失的迹象。
虚吾伊德的主人是沐家后人，跟纪灵汐有因果关系，有仇，她有动手的理由。
可事实证明，纪灵汐托大了，差点被抹杀。
传说级境界的虚吾伊德对精灵世界的命运轨迹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我说，你不打算出去？”
江元问出目前他最关心的问题。
纪灵汐意识非常清醒，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离开梦境。
“恩。”
纪灵汐颔首。
“你这样会拖累我们所有人。”
江元搬出劝说丹丽兰妾的那套说辞。
纪灵汐摇摇头，笃定道：“会有人来救我们。”
江元：“……”
所以你就摆烂了？
打又打不过，劝又劝不动，江元只好走人。
没办法，他又不会安慰人，而且这种事怎么安慰。
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江元一走，梦境又只剩纪灵汐一个人。
纪灵汐准备再次蹲坐下来时，虚空泛起涟漪，江元走前特地留下的超能力能量团凝成沐宸的模样。
看见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纪灵汐愣了愣。
假沐宸飘过来，对着纪灵汐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纪灵汐懵了。
“我是你老子，我叫你哭出来，听到没？”
假沐宸大吼一声，反手又是一巴掌。
对付过度心灵感应的人，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下猛药，找个熟悉的亲人逼她哭出声，释放压抑的情绪。
至于有没有用，江元管不了了。
拉纪灵汐这一把只是顺手，能拉起来最好不过，拉不起来他也没辙。
其他人见江元意识回归身体了，纷纷凑上前询问纪灵汐的情况。
“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江元说罢，扫一眼众人，好奇道：“你们不自闭了？”
“悲伤解决不了问题，况且现在没时间让我们伤感了。”
寒沫璃强颜欢笑着。
每个人都清楚，这时候绝不能拖后腿。
一旦拖后腿了，不仅会害死自己，更会害死同伴。
“可就算我们都恢复意识了又有什么用，我们不是精灵，毫无战斗力，根本打不破真实梦境的空间壁垒，该死的上帝，为什么要让我遇上这种苦难。”
迪斯伊克情绪不高。
迪斯伊克的话很不中听，却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洛托姆们计算过了，哪怕动用所有炸弹类物品，让精灵催动石板和红色陨石，逃生概率也不足一成。
两位梦神不是傻子，不会任由他们合力击穿真实梦境。
“别那么悲观，如果这位大姐没逗我，我们会没事的。”
江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