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哑然一笑,醇厚动人的声音在云妙耳边响起:“我的,就是你的。”
云妙身子一顿,这样赤裸裸的撩拨谁能受得了?她轻咳一声,将气氛拉回正规:“来看看这些东西吧。”
萧索笑而不语,顺着她的意思走。
“知道追风尺是做什么用的么?”萧索拈起追风尺,像拈起了一片风中的叶子。
云妙摇摇头,似乎从未听说过。
“鬼界之谛听,器中之追风,晴空之重明鸟,他们都是追踪的高手。不同的是,谛听追踪因果业孽,追风追踪人和法器,重明鸟追踪万年血脉。追风尺如今对于我们来说,它的用处就是能探到我的残魂的具体方位。”萧索一边说话,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追风尺上的锈迹斑斑,眼眸逐渐深邃。
不知玄究花了多大功夫才寻到这追风尺,确实有心了。
“玄究说在离北垠雪山最近的城镇里放了传送法阵,我们可以通过法阵传去那边。即便如此我们离北垠雪山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但温承颜的马车快,我们可以日夜兼程,想来不到一月就能进山。”云妙心中滋味有些复杂,想来萧索快要出世了,不知道他出来以后他们之间会不会有大变故。
萧索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鎏金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有的事情,无须担心,等它近了,自会有结果。”
云妙点点头,又看向怀阳盒,她刚要伸手去揭开盒子,却被萧索一下将她的手握住。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来。”
萧索长袖一过,怀阳盒已经开了。诡异的是,明明方才还极其浓烈的蛊煞之气,如今却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妙疑惑的咦了一声,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蛊这种东西,它是活的,它能感觉到是什么人站在它面前,它若是敢在萧索面前放肆,萧索能直接碾死它,眼睛都不眨一下。
萧索拂了拂怀阳盒,清淡的说了一句:“倒是乖顺。”
“这样一来,炼谛生的材料就齐全了,只是……”云妙踌躇片刻,试探着问:“柳闲华也是其中一味材料,若是炼了他他不就消亡了么,他最近炼药什么的也很勤奋……”
她越说声音越小,看着萧索逐渐变冷的眼神,她更觉得没有底气了。只是柳闲华跟了他们几个月了,若真是这样炼了他,多半有些不忍。
萧索目光一凝,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语气也不禁严厉起来:“皎皎,莫不是忘了我昔日的教诲?一开始捉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如今怎能手软?你认为,心软就是善吗?何为大善?普及天下,众养苍生,那才是大善。你如今怜悯一个柳闲华,你可有想过若是将他放出去,他又会害多少人?因纵一人,伤及一城,这便是皎皎的善吗?”
他甚少这般严厉的和她说话,她鼻尖一酸,却没有吭声,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活了数万年的萧索,看人看事眼睛太毒,毒得太透彻,让人在他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见她不语,萧索敛下眼睑,也不想再过多的苛责她,只轻叹了口气,道:“皎皎,你的心慈手软终会害了你。你救了九个人,九个人感激你,若是第十个救的是一匹狼,它只会吃了你。在弱肉强食的世界,无辜的人数以千万,只能明哲保身,自顾自己才能活的更好。”
他怕她听不懂,所以说的浅显,将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道理细细掰开。云妙也知自己理亏,别开头也不反驳他。比起萧索来说,她的格局确实小的微不可见。
萧索将她揽入怀中,下颚枕着她柔软的头顶。
两人沉默不语,彼此心照不宣。
快到午时了,云妙才从四神链里出来,一开门便见江欲燃站在门口,神色怪异。
云妙问:“怎么了?”
江欲燃面上笑了笑,说:“没事,我和呆子打算去街上买些东西,想叫你一起去。补充些资源,方便下一趟远程。”
心中却不免嘟囔,方才她在门外站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里面毫无云妙的气息,她分明不在房中。
云妙应了一声,道:“我梳洗一下,换件衣裳就来。对了,把二狗也叫上。”
虞洲繁华热闹不需细说,只听人群中时不时有人哎哟一声,你便知道又是有谁踩了谁的脚。
京朝是药材大城,虞洲却是以玉锦罗发迹。玉锦罗是虞洲独产的布料,夏日贴身如玉感清透细腻,隔热生香。制成衣裳穿在身上,轻若无衣,行走间如浮云轻过,衣袂自生风。
自然,价格也是令人高不可攀的。
姑娘家素来喜欢穿戴,江欲燃拉着云妙欢喜的进了浮云楼,浮云楼是虞洲最大的裁衣店,里面的布料更是琳琅满目。
门口站着的迎客小二眼尖的瞅见了这二位姑娘,他脚下抹了油一般,笑脸如花的迎了过去:“二位仙子想买些什么?我们浮云楼最近新进了一批天织缎,颜色仙飘飘的,极为好看。”
浮云楼每日都会来很多千金小姐、漂亮女仙,她们出手向来阔绰,比那些总爱斤斤计较的富商太太要令人喜欢多了。
江欲燃摆摆手,道:“听说你们这儿有玉锦罗,可是正宗?”
迎客小二一听,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有有有,晴空大陆的玉锦罗都在虞洲,虞洲的玉锦罗都在浮云楼。我们浮云楼啊可是玉锦罗的‘娘家’!那些店里卖的玉锦罗都是在我们这儿进的货。”
他一边弯腰笑谈,一边引着云妙几人往楼上走。
温承颜和李长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