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黄老大和黄老二挑着一堆东西回来。
“娘,东西全买好了,”黄老二一边说一边往外掏东西,“这是猪肉,五斤,摊主还送了三根大骨,这是羊肉,羊肉最便宜,买了十斤,麻花、蜜枣、红豆糕……”
“行了行了,”姜暖打断他唠叨个没完的话,“都买了就行,给你大嫂收好,让她看着安排。”
姜暖有一点非常不明白,这些婆媳,为何为管家之权争得头破血留。
没什么钱,却要操心一堆屁事。做什么饭吃多少粮都要拿主意,家里人做什么活计还要拿主意,说好听点是管家,实际上就是老妈子。
她打算从今天起,把这些事全甩给大儿媳妇。
“娘,这些交给我安排?”王氏双眸亮的惊人,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垂下头,“娘,您才是咱家的当家人,这些你安排就好。”
“给你安排你就接着,”知道姜氏脾气不好后,姜暖也越发任性,“就这么说了,拿不准就跟娇娇商量。”
说着,姜暖拿出腰间的一串钥匙,“这个也给你,以后,除非生死攸关的大事,别的都你们自己决定。”
姜暖倒是想把家底也交出来,但,她心虚。
五两多的银子已经被她糟蹋一半,她不好意思交给自己儿媳这么个烂摊子。
幸好,空间里的菜苗快成了,过个两三天就能换钱。
“娘,”王氏非常感动,浑身都颤抖了,“谢谢你信任我,我保证不让娘失望。”
“不要有压力,”姜暖拍了拍王氏的肩膀,“多大点事呀。”
交出钥匙后,姜暖全身都轻松了,总算不用在操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姜暖想到昨天都准备进空间了,两妯娌跑到自己房里拿粮食,就觉得自己心累。
幸好差那么一点时间,若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娘,”王氏觉得心里暖洋洋,“娘让我管家,我一定好好干。”
“嗯,好好干,”姜暖无语地看着打了鸡血的大儿媳,敷衍的鼓励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娘~”谢氏知道后,什么都不说,眼巴巴地看着姜暖,不停地撒娇。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姜暖扶了扶额头,“你想跟你大嫂一起管家?”
“嗯嗯,”谢氏眼睛亮晶晶地,“我比大嫂更能干。”
谢氏心里仔细数着自己的优势:做饭好吃,力气大,干活麻利……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至于吗?”姜暖点了点她的额头,“每天操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会把人烦死的。”
她很怀疑,这时代婆婆之所以暴躁,就是太烦了。
“我不介意,”谢氏不停地摇晃姜暖的胳膊,“娘,我就想跟大嫂一起管家,行不行吗?”
“行行行,”姜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自己跟你大嫂说,就说我答应了。”
“哎,我这就去。”听姜暖说完这句话,谢氏立刻乐滋滋地走了。
晚上,那只死不瞑目的鸡和肥嫩白皙的兔子,还是没有出现在黄家的餐桌上。
王氏充分继承并发扬了姜氏的精神:节俭(抠门),黄家又回到喝野菜粥的日子。
姜暖和胖子除外。
王氏特意煮了精米粥给他俩。
没滋味的白米粥,让姜暖感觉很委屈。
黄家众人比她更加委屈!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黄家人这几天吃好喝好,蓦然回到苦巴巴的日子,有点食不下咽。
“大嫂,”黄小四苦着脸开口,“今儿这伙食怎么这么差?”
“差吗?”王氏看了看桌子,“没有啊,比以前还要好点,我多放了两把糙米呢。”
“大嫂,”黄老二实在不想喝,干脆放下筷子,“娘不是说家里养身体伙食要好一些,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二弟,”王氏垂着头解释,“你明天就能吃好的,今晚先忍忍。”
这话,差点雷倒姜暖。
轻咳一声,她缓缓开口,“老大媳妇呀,咱们家真没必要吃这么差,快春耕了,现在不养膘,忙活的时候熬不住,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这么节约。”
“娘,”谢氏苦着脸开口,“我劝大嫂好多次,她偏不听。”
她说了好几遍,让大嫂别这样,偏大嫂死脑筋,非说这样对家里更好,娘会更高兴。
高兴个鬼呀,谁会放着好饭好肉不吃,吃什么糙米粥。
谢氏决定,明天就把剩下的糙米全都喂鸡。
“娘,”王氏委屈地红了眼,“儿媳也是看咱们家没多少粮食,想着缩衣节食才是正理。”
“你初心是好的,”姜暖先是肯定,然后话音一转,接着说,“但,却用错了方法,民以食为天,再节俭,也不能节俭到吃喝上,再说,咱们家本来就已经很节俭了,小康水平都算不上。”
黄家的伙食比以前好些,吃上了精米吃上了肉,但也仅此而已,肉只有一丢丢加在菜里提味,饭只比粥稠一点。
这伙食,还比不上十块钱一份的盒饭。
姜暖觉得,她已经很委屈自己了,结果,遇到一个比自己还狠的王氏。
想到这,姜暖高声宣布,“以后,咱们家,顿顿吃白米,天天不要断肉,每人每天都要吃一个鸡蛋。”
“娘,照你这么说,咱家的伙食,都能比得上宫里的皇帝了。”黄小四一脸向往。
“还皇帝呢,地主家都比不过,这才到哪,”姜暖摇头,“以后有机会,娘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样的伙食,比皇帝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