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来人面色变得难堪,“你别忘记,酒楼现在的招牌菜,可是主家花大价钱买下来的。”
五味楼生意已经比不得以前,这时候掌厨大师傅离开,简直是致命一击。
“放心,”厨子撇撇嘴,“这点规矩俺还是懂的,出了五味楼,菜谱的事俺会烂在肚子里,这辈子都不会再用,也不会对旁人提起。”
“你可要想清楚,”来人试图劝说,“没了你厨子,五味楼有菜谱,依旧是五味楼,你就相反,没了菜谱,想像如今这么风光,那根本不可能的。”
“这些俺知道,俺就是不乐意继续干,你说啥都没用,若不是还没教会徒弟,俺早就走了。”
“你简直……忘恩负义、冥顽不灵!”
说完,这人甩袖离去。
他表面淡定,心里却着急起来。
账上没银子,大厨又要出走,这是要绝了五味楼的路!
这种事,还要赶紧向主家禀报才是正理,不然出了事,自己可担负不起。
“既然你不想在这个酒楼,”玄袍青年笑着开口,“跟着我做事如何?”
“不行,我要跟那帮老兄弟一起。”
“不考虑一下?跟着我,不管是生活还是地位,都会发生翻天地覆的改变。”
“你说啥都没用,俺这辈子没啥大出息,就认这帮老兄弟了。”
“你可别不识好歹,我家主子瞧得上你,是看得起你,寻常人可没这个机缘。”
祁庸很无语,自家主子居然被一个厨子,再而三的拒绝。
这人怕不是从茅坑蹦出来的?
“啥机缘不机缘的,俺不稀罕,就是皇帝老爷在这,俺还是这话,俺这辈子就要跟着那帮老兄弟。”
“放……”
“没事,”玄袍前面摆摆手,轻轻擦擦嘴巴,然后起身,“你很不错,朕,我记住你了,咱们会再见面的。”
“祁庸,结账。”
“是,主子。”
走出门外后,祁庸问道,“主子对方才的厨子,为何格外容忍?”
闻言,玄袍青年负手静立,“为什么?因为,这种人太少太少。”
又傻又蠢又固执,简单的像一张白纸,跟曾经的自己……很像!
他已经被世道改变,成了孤家寡人,不太忍心再玷染这份纯真。
闻言,祁庸悟了。
伺候自家主子长大的他,其实明白,主子强势的表象下,有着一处谁也无法触及的柔软。
这大约,就是帝王的悲哀!
“主子,”祁庸转动眼眸,装作不经意地转移话题,“先太子余孽成不了气候,五年前的围剿已经让他们元气大伤,主子没必要特意过来一趟。”
还为此耽误了皇家祭祀。
祁庸已经能想到御书房那堆成小山的弹劾奏折。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三月中旬出宫后,主子就没打算回去。
要说查找先太子余孽,也不尽然,行程的大部分都与此无关。
可除了这个原因,祁庸猜不到有什么原因能让主子不顾朝政,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五年了,这帮人还在外面蹦哒,如鲠在喉,”玄袍青年脸色沉下来,“朕容不下他们。”
稳稳心神,青年吐一口气,“无论如何,这次必须……斩草除根!”
若是以前,他当然不在乎一个先太子余孽,现在可不行。
他赌不起!
闻言,祁庸吃惊地问,“主子想以身做饵?”
“嗯,”青年轻轻点头,“五年前打草惊蛇却没有斩草除根,那群人已有警惕,如今,也只有朕做饵,才能引蛇出洞。”
“可是,清风观这个窝点已经被端掉,”祁庸不解,“这帮余孽,再蠢也知道事不可为,肯定已经撤退了。”
官府戒严还要强行行事,这不是蠢,是找死。
祁庸对这帮人还是比较了解,固执却怕死,尤其经过五年前的清缴以后,更是把自己缩在龟壳里,轻易不敢探出头。
他并不觉得在官府已经查到线索的情况下,这帮人还敢有所动作。
“正因为大家都这么想,”玄袍青年云淡风轻地笑了,“所以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
他有九成的把握,这些人一定会自以为是的行刺自己。
“主子,那咱们接下来如何?”
“不如何,就当出来游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主仆俩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更没影响黄家口的平静。
但,黄家却因为一个人,泛起波澜。
“这位妹妹,你找谁?”谢氏一眨不眨地看着来人,眼中泛起疑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么通身气派的大户小姐,怎么会来他们家?
“这里可是姜娘子家?”
媚玉尽量压着嗓子,说出的话依旧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媚意。
听得谢氏心里痒痒的,对媚玉的态度也缓和不少。
“妹妹要找我娘啊,”她往后面望望,发现只有主仆两人后,消去戒心,“我娘在房间,你先跟我到厅堂。”
表面没表现什么,谢氏心里却松一口气。
若是再早来一刻,连个见客的地方都没有,幸好,古大夫刚刚离开。
“有劳姐姐了。”
“不用客气,一点小事而已,”谢氏摆摆手,“你声音这么好听,一定不是坏人。”
就算是坏人也不怕,不过两个弱女子,家里那么多人,成不了什么事的。
经过清风观的事,谢氏有些杯弓蛇影了,即使知道坏人不多,还是忍不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