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人呐呐无言。
眼看着东西一点点全都化成灰烬,又察觉到黄小三宁愿烧掉都不愿便宜他们,顿时急切起来。
“村长,你快想想办法啊。”
好处还没有要到手,却把已经到手的好处丢了。
“想什么办法,”黄四哥也在头疼,“我也没主意。”
真让他们得罪人是不敢的,只能拿着同族的情分硬赖上去,但人家不愿意,他能怎么办?
直接动手?
只要不打死,这人总有回去的一天,届时,只要稍微透漏点不高兴,他们这些人,即使在宗法上占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自古官不与民斗,在黄叶被封候的那刻,他们就已经在两个世界,唯有的交情也不过这点稀薄的血脉。
“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买了黄叶的房子和地,怎么说也能喝点汤。”
“你再怪我没让你买?”
“难道不是?”黄有根不忿地抱怨,“当初村长说只要能稳住就能得到更多好处,现在人家宁愿烧了都不给咱们。”
“这事大家伙一起商量出来的,怎么能全推到我身上?”
“若不是你鼓动,我们怎么敢得罪黄叶一家。”
眼看越吵越凶,黄四哥最终不再开口,脸沉的跟锅底似的,眸中也闪现恼怒。
一群猪队友!
这才遇到一点挫折,一个个全都坐不住了,蠢货!
“心虚了吧?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咱们也不用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东西被烧。”
见状,黄四哥冷声说,“黄有根,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惹出的破事,黄木一家根本不会离开黄家口,老子用的着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破事?”
他还没算旧账,这人竟然敢蹬鼻子上脸,真是夜里走多了,什么鬼都能遇到。
这事,众人心里都有所猜测。
听黄四哥挑破后,一瞬间,看黄有根的眼神都变了。
所有人心里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差距太大,人在的时候,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都能得到好处,而现在,费尽心思依旧讨人嫌。
黄有根也心虚起来,强撑着梗着脖子吼道,“黄有粮说的话,凭什么赖我?”
“若不是你没事找事会闹出这事?”
眼前的一幕被黄小三收入眼底,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过如此。”
他已经打算拉拢几个人搞分化,结果他们自己先闹起来了。
果然,因利而聚因利而散。
摇摇头,黄小三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汹汹燃烧的大火上。
回到家后,黄小三把这事说给姜暖。
“娘,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可笑?那么大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不过脑子?”
“不过脑子?”姜暖意味深长地轻喃,“他们可能比你还精明。”
“怎么可能,就冲他们做的这些事,就知道不是聪明人。”
但凡有点聪明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明显没有好处的事。
“如果有一个选择,等一天只能拿五十两,等一年却能拿五百两,你会选哪个?”
“肯定是拿五百两。”
闻言,姜暖勾起嘴角,“你去问一下你奶和姥。”
“不用去问,”黄老二叫住转身的弟弟,“她们肯定选五十两的那个,是我也选第一个。”
“为什么?”黄小三很不解,“二哥,你是不是疯了?整整十倍的差距。”
“那又怎么样,一年的时间那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错过了五十两,说不定连一厘都拿不到。”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病了灾了,亦或是人家反悔了,哪个都能让你血本无归。”
闻言,黄小三不服气的抿抿嘴,转头问,“大哥你呢?”
“我本来也想选五百两的,后来想想自己若是没有本事,这么贪心可能什么都落不到,还不如好好守着五十两,总比没有好。”
“十倍的差距,一下损失四百多两,你们不心疼?”
“心疼啊,但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抓在手里的才实在。”
“别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乞丐,能够生存下来的,都有一套自己的智慧,”姜暖淡淡地解释,“黄家口那些人,他们也知道得罪你不划算,可不得罪又怎么样?咱们已经搬家,说不定几年才回去一次,来去匆匆的未必能想的起他们。
与其如此,倒不如想尽办法讨好处。
若是能得到,再好不过,若是不能,最多遭点白眼,也没什么损失。”
“他们就不怕咱们秋后算账?”
“若是没分宗,你能算什么账?”姜暖没好气地白一眼儿子,“只要村里祠堂不倒,你就不能做什么,不然试试看。”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正是因为没什么在意的,才会无所顾忌。
闻言,黄小三沉默良久,最终,不甘地问,“那就任由他们耍无赖?”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姜暖不由得摇头,“若是真想计较,多的是办法,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所以才说民不与官斗。
上位者想整治底层百姓,只需要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有无数的人帮着去做。
“娘说的不错,像你今天放火烧东西,他们敢怒不敢言,若是换成别人,早就打断腿关进祠堂了。”
铁家三兄弟就是**裸的例子。
“今天是儿子莽撞。”
“不会,刚好歪打正着,”姜暖解释,“咱们家的形象,在村子里都属于比较心软、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