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夹马腹,飞快地奔向刘曜献宝去了。
她刚刚说了什么了吗?山阴纳闷道。瞧那护卫屁颠屁颠的样子,真是什么人带出什么部下。
也不知那护卫与刘曜添油加醋说了什么话,刘曜乐呵呵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很快,他将马儿一勒,复又回到马车旁,飞身跳上。
取过驭夫手中的长鞭,他亲自甩出一记,吆喝道:“驾--”
如愿地看到山阴掀开车帘,他扭头一咧嘴巴,自我邀功道:“我来为你驭车,如何?”
想他刘曜出身名门,又少年英雄,如此心甘情愿地为一个姑子驭车,实是头一回。因此,他的话于风中远远传开之时,纵马在侧的部下们皆瞪大了一双眼看向二人。此时此刻,他们的想法出奇地一致:流连花丛不知疲倦的人终于迷途知返了?
更有好事的,边甩鞭边在一旁不怀好意地起哄:“姑子!还不快快应承了下来,让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也乐呵乐呵!”
众目睽睽之下,山阴瞅了瞅因着部下的起哄更加来劲的刘曜。他甚至将身板挺了挺,一双星目满怀期待地看着山阴的反应。
她该荣幸地说声谢谢还是依着心中的想法一脚将刘曜踹下气地回了道:“有劳。”索性将车帘一拉,眼不见为净。
她的不作理会落入旁人眼中,更被认为是姑子的害羞与无措。当下,马车周遭的笑声更响了。
就在一帮人嘻嘻哈哈地以此为乐时,刘曜朝着身边的部下快速地使了个眼色。
于是,在有意落后几步之后,这名手下灵巧地往另一条小道上一钻,倏忽间不见了人影。
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次日到达了邺城。
一队人从城中直穿而过,直往城郊的漳河而去。
今日正是从洛阳出发后的第七日,按照山遐的行程,应该到了漳河了。
车队停下之后,山阴撩开车帘,朝着近在眼前的漳河河运码头四处张望。
码头之上,静静悄悄,连一艘船只都不曾见。
漳河的河运怎会如此落败?亲眼见识过邺城繁华的山阴不由愣了愣。
坐在车驾前的刘曜将鞭子一甩,钻进车厢,道:“你确定是约在这里碰面?”
“流经邺城的有几条漳河?”
“只此一条。”刘曜爽快地答道,“而且码头也仅此一个。”
那就不会错了。山阴接道:“先候上一候吧。许是不曾到。”
一队人在漳河的码头处停了下来。日头高升,正是正午之时。山阴看着河面上微闪的金波,纵身跳下马车。
这一望,她陡然发现左侧河道上,竖起了一块禁止通行的牌子。
此处若是禁止通行,那么大队的商船如何搬运货物?
她忙向码头上的搬运工打听,原来,前方河道出了问题,为免商船延误,皆令得船只改道,往另外的方向去了。
也就是说,漳河的码头这一段时日都不可能有船只前来了?
她站在漳河前,望着滚滚的江河水发呆。
如果错过了这处河道,再想与山遐一起回到江南,是不可能的了。
一直留意她的动静的刘曜跳下马车,朝着码头的方向大步走来。他看着山阴,嘴皮子乐得一抽,幸灾乐祸道:“好好的河道碰到你成亲便出了事。你还想着去江南干嘛?不如与我一道,回我的管涔山,做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