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说?”青衣人不着痕迹地前进了两步。
“要我说也行,”牛大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你保证不杀我!”
“快说!”
“你先保证!”牛大突然底气十足地朝他吼了一声。
他娘的!青衣人不耐烦地对着地上吐了口浓痰,喝道:“老子保证!”
这声保证刚落地,只听砰地一下巨响,青衣人后脑勺被人重重一击,身子软软地朝着牛大倒了过来。
牛大忙闪身往左一跳,又是一声砰,青衣人四脚着地,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
大奇将手中棍子一甩,上前踢了一脚,骂道:“就你这样,还敢保证!”
他颐指气使地对着牛大努努嘴:“扛回去。”
牛大立刻乖乖地扶起青衣人,扛在肩上跟着大奇乐颠颠回去了。
折腾了好几天就扛了个这么个人回来?
山阴看着站在面前一脸得意邀功样的大奇,皱了皱眉:“牛大,这可是前两次找你之人?”
“不是。”牛大老实地摇摇头,“身材不对,声音也不对。”
看来,没把正主引出,倒招来了小妖。
她对着牛大点点头:“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再找你。”
牛大一走,大奇眼尖地发现她脸色不悦,忙道:“哪有次次都是同一人?说不定刚巧派了他来找牛大。”
山阴摇头:“时间不对。找牛大散布消息的人,有心要看太子与贾后间的敌对,他听闻这个消息不会这么快出手,必会再等些时日。才过了两天便寻上门来的,应是贾后的人。为免打草惊蛇,通知牛大,让他先在洛阳城中消失一段时日吧,青衣人交给你,能令他开口最好,如若不然。你看着办吧。”
大奇忙道:“是。”
他一退,山阴在房中来回踱起步来。就在前几日她为此事入宫面见太子时,太子曾郑重其事地允诺并授权。也就是说,自她表忠心那一刻开始。她不再是一位简单的舍人,而是作为太子的倚仗,关键时候为太子出谋划策,必要时身先士卒。
巴不得太子与贾后两败俱伤的人会是谁呢?如果太子与贾后相拼,得利的渔翁又是哪个?
她的脑子在电光火石时。想到一个人的名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曾向太子建议的那条计策可行度更大了。
她不敢怠慢,赶紧令人驱了马车进宫面见。
马车停下后,她整理仪容,便大步朝着议事殿而去。
太子果然在议事殿里。他与前两日一样,埋首在一大堆公文之中,时而皱眉,时而圈圈点点。
洗净了手不再热衷于玩卖肉游戏的太子,光凭他眼下这份努力,也是值得人赞赏的。更勿提太子当日卖肉之举也是迫于无奈。
山阴大步走近后行了一礼。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太子听完没有说话,思索了片刻后,才道:“舍人认为此人是谁?”
山阴提步走近,她的手伸出,在太子的案几上写了一个“赵”。
“不知太子心中人选是否与山阴一致?”
穹形殿宇中,太子暗沉的目光对上桌案上已经消逝的字,面色凝重道:“舍人与孤,所见略同。”
山阴一喜,她对朝堂之上的事并没有下足功夫去深究,很多直觉来自脑子里仅存的历史记忆。把握不如卫玠。洞晰不如太子,听到太子对她的肯定,拱手一礼道:“臣向太子请求一事。”
“舍人请说。”
“臣恳请太子将此事交予山阴来办。山阴必会暗中打探,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有情况。立刻向太子禀报。”
“准。”
“多谢太子。”
从议事殿走出,正碰上杜锡迎面而至。贾美人一事已过去好几日,料想也是时候移交廷尉了。“杜舍人。”山阴拦了他问道,“不知阿碧招认了没有?”
杜锡见是山阴,停住脚步笑道:“正如舍人所料,阿碧一问便认了。这几人。只等明日移交廷尉了。我正要将此事禀报太子。”
“舍人请。”
“请。”
二人让了路,各自去了。
山阴出了太子府,心中记挂着那日刘琨府上的事。忍不住找了孙江出来,欲一同再去。
孙江坐在她面前,笑着瞅她:“阿阴对这绿珠姑娘如此上心,以前便是旧识?”
他这话一出,山阴大吃一惊,她摸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我喜爱绿珠,这事绝不能让刘琨知晓。否则,他必不会帮我传信。”
她沉吟了一下:“看来还是不能主动去找刘琨。再候几日,且看他会不会寻上门来。”
孙江见她左右为难,笑道:“不能拜访,却是可以偶遇的。今日城西马庄处新到了一批马,阿阴何妨跟我去看看。”
山阴双眸一亮:“子荆办事,果然令人放心。”
她将车帘一掀,吩咐道:“还不快快前往城西马庄?”
马车行驶间,孙江趁机道:“‘二十四友’欲在金谷园以文会友,宴请洛阳城中文人墨客,此事阿阴可知晓?”
山阴一愣,却是不曾听说:“子荆从何得知?”
孙江从怀中掏出一张请帖:“今日刚收到的。”山阴翻开一看,果然是金谷园宴请贵宾的字样。照理说,石崇那日既请了她往金谷园一聚,这次理应不会漏掉她,怎地不曾给她派发?若是借机进入园中,与绿珠一会,倒是顺理成章的事。她刚思索了一阵,孙江拍了拍她肩膀,道:“马庄到了,快下吧。”
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