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红敏这边,她刚回到家,就见婆婆已经把饭都舀好放在桌子上凉着了,而老婆子正蹲在厨房的一角的咸菜坛子边捞咸菜。
她一把将手腕处的菜篮子放在饭桌旁的一条空长凳上,走过去从老婆子的手里接过咸菜碗,让老婆子好盖坛子。
洗了手,上到桌上吃饭,可吃到一半,红敏就道,“妈,你晓得早上从我们家经过的那辆黑色的jeep车是谁不?”
“不是程佑的吗?”她记得程佑就是那种车,当初程佑第一次开回来,他们家老大老二三兄弟还艳羡了好一阵子,说那个车叫啥吉普,有多贵多贵。
红敏道,“不是,那是简单她对象的车。”
“简单她对象?简单她找到对象了?”老婆子三角眼倏地一睁,拨高了音量,一脸的吃惊状。
红敏点了点头,“嗯。”
老婆子又道,“我还以为她这一辈子就打老姑婆了呢,没想到她居然还找了个男人?”
老婆子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似有等着看笑话的意思。
红敏有点了点头,道,“不仅找了个男人,据说条件还不错,是个飞行员呢。”
“飞行员?”老婆子音量又拨高了许多,随即又道,“你打哪儿听来的?”
红敏道,“不是上次二伯母说我们家的豇豆泡菜好吃么?我就想着反正我今天摘的豇豆泡泡菜也泡不完,索性就走那顺道给他们拿些去。
哪晓得我去的时候,二伯和二伯母正在堂屋里说话,说的就是简单她对象,而且还说了小叔今天中午邀请了他们上去吃饭。
吃完饭后,简单那对象还给他们送了礼,我看到那礼物来的,嚯,四罐的高品牌蛋白粉,还有两罐茶叶,我估摸着至少也要值好几千块钱。
你说简单对二伯他们可真舍得。”
说完她还偷偷地观察着自家婆婆的脸色,果然就见她当下就黑了起来,那一脸的阴风煞气就跟索命的阎罗王似的,吓人的不得了。
跟着她又试探性地挑唆道,“你说,同为兄弟,就算咱爹现在不在了,但是你也是小叔他的亲嫂子吧,也不知道他跟小婶是咋个想的,喊二伯二伯母上去吃饭也就算了,竟然简单他们送礼也只送二伯跟她三姨三姨夫。”
“她三姨三姨夫也来了?”老婆子那阴鸷的眼神冷飕飕的朝她望了过来。
“可不,还有简单她外婆一起的呢。”
老婆子内心的愤怒极度隐忍着,红敏继续道,“你说简单和小叔他们这是啥意思?这不是生生的打咱们这一房的脸么?
他们还有没有将你当做他嫂子了?简单还有没有将你当做她大伯母了?更别说把我们这些当着他侄子侄儿媳妇了,也更别说把我们当做她堂哥堂嫂了?”
她最后这几句话,更是刺痛了老婆子的心,就像一根针刺破了鼓胀的皮球,瞬间里面的气就泄了出来。
只见老婆子“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拍搁在桌子上,一脸怒气沉沉地瞪着她,“他们没把我当嫂子,当长辈,我还稀罕不成?至于他们邀请谁吃饭,送谁礼物,我更不屑!”
吼完,她又提起筷子,可终究是意难平,这顿饭没法继续下去,只见她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跟着转身上了楼。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红敏撇撇嘴,眼里流露出一丝嘲讽,“呵,不稀罕?不屑?那你生个啥子气,朝我吼啥子?老不死的!”
不仅她们这边意难平,就是二伯母也是越想越气愤,于是她陡地一下就站起身直往外走。
二伯一嗓子把她喊住,“你去干啥?”
二伯母转身道,“我去告诉老幺这事。”
二伯吼了她一嗓子,“你给我回来!”
二伯母不服气,“干啥?”
二伯阴沉着一张脸解释道,“我看到老幺们一家刚从前面花椒地回来,这会儿估计在歇凉,你这会儿去告诉他干嘛?平白多了火气,你就算要告诉她,那也是下午太阳落山了,咱们再去告诉他。”
听了他这话,二伯母的心情才稍稍的好转了些,“行,那就听你的,下午咱们晚点的时候再去告诉他。”
这事她不能就这么算了,敢挑拨离间他们跟老幺家的关系,把它们当枪使,害得他们差一颗米就着了他们的道,跟老幺家交了恶,看她不让他们好过?
哼!
不过很快二伯母又道,“那简单那对象给我们送了那么贵重的礼,你说要不要请他们吃个饭什么的?”
二伯道,“恐怕要哟。”
二伯母就又问,“光请他们吃个饭是不是和他们送的那些礼比起来也太轻了些?”
二伯思索了一下就道,“就这样吧,就请他们吃个饭,他既然能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咱们,就说明在经济上他是不差钱的,就算我们能给他封个红包,我们又能封的了多少,免得到时候惹笑话不说,还得罪人。
既然金钱不缺,那他们啥子好东西没见过,没吃过,我们今年有没有养鸡,也没有养鸭,就只养了两头猪跟几头牛,但都还小。
等吧,等到年底的时候杀了猪,给他们拿些肉,灌点香肠之类的,我听说城里人现在都追求环保健康,最喜欢吃纯粮食喂养的猪肉了,我们那两头猪是没有吃过配合饲料的。”
二伯母一听,心思也活了,一口就爽朗的应了下来,“行,那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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