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完饭,打包一份儿带回了医院。
邓新民心事重重的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啥。
“你还不回去?”每天都是邓彩洁和秦渭明留下来陪床,夫妻俩打替班照顾李春兰,要不然身体也吃不消。
邓新民一次也没陪过。
“啊,姐,没事,我这不是想替替你嘛!你和姐夫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照顾咱妈。”
“你能行吗?”邓彩洁知道邓新民是什么德行,他向来是被伺候的那一个,指望他能把人照顾好,还不如指望一头猪。
“能行!有啥难的,喂点水,点滴打完了喊护士,这些我都行。”邓新民不耐烦的道:“有那工夫,你还不如和姐夫商量商量,看看上哪儿多弄点钱。”
邓彩洁听了这话,气都气死了,钱钱钱,心里就只认钱。她把手里的毛巾往水盆里一扔,“渭明,我们走。”
两口子和李春兰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邓新民把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的,自己趴在病床边上,小声和李春兰说话。
“妈,你现在觉得咋样?”
“还能咋样!”李春兰更瘦了,而且这两天她的疼痛感加重,精神也比以前更差了。
医院不建议手术,她自己也怕死在手术台上,所以手术就不用想了。
现在院方只愿意替她保守治疗,听大夫的意思,连放疗和化疗都没有啥必要了。
李春兰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现在她只能靠止痛要扛着。怕死吗?怕的,谁不愿意长寿,健健康康的活着啊!
可是得了这个病,她也只能认命了。
“妈,要不然咱们试试中药?”
“中药?”李春兰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有希望,谁愿意等死啊!
邓新民继续忽悠,“现在医院都没啥好办法,就差直接说让您回家等死了。”
李春兰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我在这儿住着,花的都是你姐的钱,用不着你心疼。”她跟儿子赌气,气得都咳嗽了起来。
邓新民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妈,你赶紧喝口水。”
李春兰喝了水,总算觉得好了一些。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你知道我多怕你出事吗?”邓新民假惺惺地道:“从小到大,就你最疼我,我哪能舍得你就这么撒手走了?”
李春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至于她信不信,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妈,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医院不给您治,那不如咱们回家吧!多开点药,找个靠谱的中医,帮您好好看一看。你记不记得齐家村的老白头?”
老白头?
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一个人~
“就是那个得了白血病,医生说他活不过三个月,但是他却挺了二十多年的那个老白头啊!他不就是回来等死,没办法的情况下,找了一个中医大夫,吃中药治好的嘛!”
啊!
李春兰突然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个人,当时这件事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说老白头福大命大,居然把绝症给治好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也去找中医大夫,最好能找到当年那个救老白头的大夫,让他给你看看。”
李春兰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对,我还有救,我还有救。”
“妈,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咱们早点回去,也好早点把人找到,你这个病,可拖不起!”
李春兰不住的点头,“明天就跟你姐说,我们回去!”
“然后得让他们把钱拿出来,这事儿还得让他们管。”
“嗯,我知道,我跟他们要钱。”
娘俩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隔着一道帘子,仍然被隔壁床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一早,隔壁病床陪床的老三在走廊里拦住了邓彩洁和秦渭明。
“你那个弟弟,真不是东西,鼓动老太太回老家呢,还说要把钱从你们手里抠出来。我昨天晚上听得清清楚楚,你们可得小心点。”
邓彩洁无奈一笑,“大兄弟,谢谢你了,我们心里有数。”
老三点了点头,心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家的事情,他们也管不了许多。
两口子拎着早餐走进病房,发现邓新民居然没有睡觉,这简直太神奇了,神奇的有些不可思议。
“昨天晚上怎么样,妈没事吧?”
“放心吧,有我呢,能有什么事儿!”邓新民道:“我可是一宿没睡呢!”太兴奋了,所以睡不着。
两口子交换一下眼神,都猜测事情估计有结果了。
果然,餐盒刚放下,李春兰就开口了,“老二啊,我想回家了。”
“妈,京城有最好的医疗设备,有最好的医生,你这个病在这里看是最好的。咱们回家能干啥啊!”
李春兰摇了摇头,“大夫不给我开刀,也不给我放疗,化疗。说好听点是保守治疗,说难听点,就是让我等死呢!”
其实李春兰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她目前的身体状态,基本上就是强弩之末了。做手术怕她下不来手术台,放化疗也是怕她身体受不了,熬不过去!这个过程非常遭罪,吃不下去东西,每天都会吐,有很多人坚持不住,都不得不放弃。
大夫说的保守治疗,其实就是用药减轻病人痛苦,延长生命,根本谈不上治疗二字,所以也就是在等死。
邓彩洁心里不好受,“妈,你别这样说,会有办法的。”
李春兰摆了摆手,“在哪儿都是死,与其死在外面,我还不如回家呢!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