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欧回头望了一眼,猛地一拉缰绳,加快速度冲了出去,而程湘留在后头断后,一边拉了一匹马出来,一般分出神来对付身后的那些追兵,几颗手榴弹全数扔了下去,又是一阵阵地哀嚎,程湘趁着这间隙,快速地翻身上马,二话不说就驱马前奔,子弹也是不要命发出去,反正都要跑路了,能解决几个是几个。
枪声混杂在凌乱的雨声中,血也混合着雨水流了一地,她已经感觉不到冷意了,看着远方已经看不到雷欧的身影,想必他也应该跑远了,又看看后来的无数追兵,咬了咬牙,决定再拖延些时间,但愿,雷欧已经快要和人接应上了……
剩下的暗器她也全数掏出,都奉给了那些人,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在她的眼前倒下,程湘已经觉得十分麻木了,她只是重复着动作,躲避着子弹,她的身手,挡挡这些子弹还是绰绰有余的。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双方僵持不下,更像是一场拉锯战,程湘一个人充当了一面屏障,不让任何人冲过这道屏障,雨依旧没有变小,雷声倒是停了下来但黑漆漆的天空还是让人恐惧……
最后一枚暗器也投干净了,程湘也不控制身下的马了,双腿一夹,驱马奔远,将敌人远远地甩在后头,马蹄甩起半人高的水花,又隐没在了黑暗中。
幸好是在黑夜里,又是暴雨夜,跑地远了,后来的人也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况,不知道要往哪里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加上失去了凯伦这个主心骨,一帮人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继续下去。
程湘侥幸逃脱,她朝着雷欧的方向跑去,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方向,当时的情况太过于慌乱,她也没记清楚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这狂风暴雨不停,天气恶劣,又是深夜,实在是不好看路,出了城堡这四周就是茫茫山野,实在不好认地方。
程湘就这样随意驱着马儿跑,马跑到哪儿她就到哪儿,反正走远了就是了,这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已经下了许久了,可还是一如开始的那般猛烈,冷意已经透到骨子里来了,如果现在是白天,一定能看到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地不像话了,又是深夜,温度更低……事实上,程湘的身体感觉也有些麻木了,只是机械地紧紧拉着缰绳。
不知道跑了多久,程湘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疲软,意识也在逐渐消散,周围的一切都在消失,连雨打在身上的感觉也渐渐地感觉不到了,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沉睡……沉睡……
……
程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大概是因为自己被甩下了马背,一阵坠落的痛感袭来,挣扎着睁开眼,刺目的是清晨的阳光,一夜的风暴洗礼过后,竟然是英国难得的晴朗天气,碧空如洗,原野上一片葱绿,空气里都是清新的味道。
动了动四肢,浑身酸痛,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倒是舒服地紧,让人一阵酥软,程湘干脆就这么大拉拉地躺在草地上了,顺便把身上的湿衣服晒一晒,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或许也不久,看这草还是湿漉漉地,一时半会儿还干不了。
想着自己现在估计找不到雷欧了,但那家伙应该已经和接应他的人会合了,程湘也心安了下来,不过,自己这次暴露了身份,到底还是会引来一些人的追究,比如说菲尔德夫人那一边,凯伦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背后的人却还在,雷欧一天不把他们处理掉,那么他们估计就会追着她不放,她这一身乔装也是时候卸下来了。
程湘撑起疲惫的身子,身上粘湿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面具卸下来。她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小巧的扁扁的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的正是将这面具卸下的特质药水,这药水的分量虽小,但浓度却极高。
她将这药水滴了几滴在手心,用手指轻沾,在脖子上粘着面具的边缘处轻轻抹了一遍,那边缘就逐渐显现出来了,再小心地一揭,就露出了翘边,再把整张面具都给揭了开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皮肤舒服了不少,连日的遮蔽让皮肤透着极不自然的苍白色,这次晒到阳光,多了几分的生气。
剩下的药水,都被她用来抹头发了,头发上的染料也是特质的,也要用药水才能够洗去,红棕色的头发转眼就变成了墨黑色,现在的程湘彻底变回了纯粹的东方少女。
只是身上粘乎乎的衣服真是难受,程湘眺望着四周,除了一片树林之外,几乎荒无人烟,而且视野开阔,并没有什么障碍物,哪怕突然有人出现,也能够早早发现,有了这个认知,程湘放心了不少,转身进了树林捡些木柴来。
搬了些石头过来堆成一团,又拾了一大捆的木柴放在一旁,野外生存的经验她最是不缺了,对于每一个军人来说都是必备的知识,对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身上常带着的装备也发挥了作用,不一会儿就把火生了起来,烧着木柴,火势也越来越大,熊熊烈火烤炙着空气,热度飞快地攀升。
程湘先是脱下身上的羊绒背心和衬衫,里面还剩一件紧身的灰色背心,脚上的小羊皮靴也被脱了下来,放在火堆旁烘烤着,羊绒背心和衬衫也被挂在简陋的树枝上对着火试图将他们考干,她自己则是曲腿靠在火堆旁,对着炙热的火焰,汲取一些温度,身上还剩下一件背心,虽然有些湿,但就着火烤烤,应该很快就干了。
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