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驷院的经历,乌云珠也很刻骨铭心,但相对于福临,她还是不怎么愿意再提。白里不是好人,虽然后来改正了许多。上驷院里却还有苏赫。这一老一小都不是好东西,谁知道会打什么主意。
乌云珠眼下身边无人,哈兰在关睢宫伺候海兰珠,常月露留在颐和轩。教她一个人住到上驷院去,她怎么敢呢。
福临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可见并没有考虑到她的安全。她虽然已经习惯了被福临漠视,但是这样的重大的事情若还不得怜惜,便要寒心了。
福临看出了她的神色,叹气:“我的确是可以派人看着你。可是我身边的人都是熟脸,突然少一人就很奇怪。再说了,你到上驷院是为了受罪不是为了享福。若是有人照看你,宸额娘见了还会心疼你吗。白里是我们自己人,他不会再胡来的了。我现下已是贝勒,很快就要当郡王,他敢再调戏你便是找死。”
乌云珠不想答应也要答应,她感到很委屈,自己的男人不在乎她的安全,这确实很可怕。福临不想太过纠缠免得心软,拍拍她的肩便要走。刚转身,见着远处的博果尔朝这儿走了过来,便冷咳了一声。
乌云珠默契地迅速和他分开,却是一个人在这儿磨蹭。等到博果尔走近了,她又低着头装哭。
博果尔原也没想过会见着她,突然听身边的下人提醒,忙止了步子,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乌云珠并不是庶福晋以上的身份,虽然没有资格被叫“小嫂子”,听到这样也觉得尴尬。赶快回话:“奴才见过贝子爷。奴才没什么事。”
博果尔瞭望了下周围的环境,暗示她到僻静的地方说话。等知道她是在为着宿处着急也很担心:“是呀,你竟没个宿处呢。”
“不要紧。奴才总会有办法的。”乌云珠抹抹发湿的眼睛。哀求:“您不要告诉别人,我自己可以想办法。”
博果尔自然会更同情她:“那么,九哥知道你的处境吗。皇额娘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们是有什么误会吧。”
乌云珠点了点头:“奴才求您千万不要说,爷他现在很烦,不应该再为奴才这点小事烦心了。我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但是为了我的事引起麻烦,就是很大的罪了。”
博果尔感到她很可怜。但是叔嫂关系他能做得很有限,便惋惜地捉摸了一会儿,就说:“我怕是没什么好主意。但是我可以请额娘帮忙。要不然,你住到我额娘的宫里吧。”
乌云珠便是等着这句话,立刻坚决地抗拒:“那怎么行呢。奴才是被皇后赶出来的人。怎么敢再连累贵妃娘娘。贝子爷不要再为我悬心了,我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是想求您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我怕他们会生气。如果找到我,也许会打我的。”
他们是谁她并没有言明,但是博果尔自己会联想。无非是索伦图和孟古青。那么博果尔的行侠仗义之心便越发执着了。他沉默地又想了一会儿:“我去求额娘试试看,就算她不答应。我也要想办法保护你。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九哥的。我也知道他很烦,我尽力帮你们。”
笨蛋。乌云珠咬着嘴唇,看着眼前的博果尔,有点于心不忍了。和福临比起来,博果尔对她倒是真好。
但是这种人才容易做炮灰。她只能利用他。
她转身便想走,博果尔随后又唤:“你肚子饿吗,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落脚。等下我让嬷嬷送点吃的给你。”
乌云珠心跳一滞。
刚才福临跟她说了那么多话都想不到,却是博果尔惦记着。可惜这不是她能享有的福份,便只摇了摇头,默默走了。
上驷院是较为熟悉的地方,乌云珠先去寻石婆子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在住过的屋子里歇息一会儿,等下福临亲自来发话。这才算是恩准她宿下。
但是福临要求乌云珠务必艰苦一些,免得坏了大事。
乌云珠也只好答应了。
后面的事比想象中的复杂。
初六后,原本应当回到郑亲王府的孟古青,却是因着哲哲的病坚持留了下来,为了侍奉汤药,还有一些心理的安慰。所谓规矩倒不是那么要紧的事了。而且孟古青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有旨意,她也不会离开。
既是清宁宫和关睢宫从此反目,她要更好地守护哲哲。
哲哲吐血这样的大事,自是引起了很大的震动,除了孟古青外,索伦图也赶来侍疾。早晚和孟古青轮替歇息。
郑亲王府得信后,苏泰夫妻还有巴尔堪小两口都赶来,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如马尔喀夫妇,富绶夫妇等等。这样的慰问也作为一种声援的姿态。在使得哲哲感到安慰的同时,却是将海兰珠狠狠的打击到了。
海兰珠原本对哲哲是很有歉疚之心的,但是为着那些人都向着她,便又火气盖过了内疚,反而在关睢宫里闭门不出。
她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哲哲道歉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这样便更是失礼的表现了。外人们都觉得她太过分了,就连皇太极也没有办法再偏袒她,但又为着爱她不忍逼迫她,便是让她好好歇息,待适宜的时候再帮她说和。
舆论对海兰珠颇为不利。为了躲避压力,海兰珠干脆闭门谢客。但她并不愿一直闷在宫里,好像怕了哲哲与孟古青似的。初六之后连着几天有雪,到了十二雪才停。海兰珠闷着着实承受不了,便在院子里走走。
过了一会儿,却莫名听到萨娃的惊讶声。海兰珠转身一瞧,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