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唐小囡他们就睡在霍谨之的房子里,只有两张硬板床,唐小囡跟唐来金睡一张床,床板硬得像水泥地一样,唐小囡一晚上都没睡好,脸上身上还被蚊子叮了好几个红点。
“痒死了……”
唐小囡在脸上挠个不停,脸一会儿就挠红了,唐来金抓了她的手,“再挠就破了,老三你打盆水来。”
不用他吩咐,唐爱军已经去井里打来了水,又清又凉,洗了后确实舒服了些,可还是痒得很,唐爱军吐了口水在手上,就要给唐小囡抹。
“涂点口水就不痒了。”
“不要,我涂自己的。”
唐小囡吓得连往后退,没好气地拍掉唐爱军的爪子,她才不要涂别人的口水,三哥也不行,恶心死了。
唐爱军嘻嘻笑了,反手擦在自己身上,唐小囡弄了点口水抹在脸上,痒确实止了,可脸上顶了十几个红点,像麻子脸一样,昨晚上的蚊子估计都吸她的血了,唐爱军他们仨一个包都没有。
“我家小囡招人喜欢,连蚊子都喜欢。”唐来金笑呵呵地说。
唐小囡扁了扁嘴,她才不要这种喜欢,前世也是这样,每次她和朋友出去玩,朋友一点事都没有,她却咬得满身包,蚊子就只挑她叮,太气人了。
快中午时,李青松仨过来了,带回了几件成衣,特别激动,一进门就嚷道:“老大,我已经卖出去几十尺了,昨晚我把布拿回家,有人上我家串门,见了这些花布就说要买,今天清早都有人来我们家堵门,生怕买不到了。”
他从裤兜掏出一张清单,上面记着长长一串,张三十尺花布,李四八尺白布,王五七尺红布,都是机械厂的职工。
霍谨之心里松了口气,彻底安心了,果然不出他所料,的确良的市场无限大,只要有货,就不可能卖不出去。
“你给人裁好了送过去,七角一尺,青松你记好帐,到时候我和你对帐。”霍谨之说道。
李青松使劲点头,“放心吧,帐肯定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钱咋算?”
“一尺布提成八分,十天对一次帐,如果你们资金充裕,也可以进货自个售卖,但卖价不能高于七角,若是让我发现你们高价销售,永远都不会合作。”霍谨之语气变得严肃。
“这事我盯着,谁要是敢乱来,弄不死他!”李青松也放了狠话,他知道霍谨之的脾气,说一不二,如果把霍谨之这么个大财神得罪了,他们的财路也断了。
胖男孩和伙伴也表了态,他们不傻,跟着霍谨之才能吃上肉,否则他们还是人见人嫌的二流子,别说肉,连肉汤都喝不上,更看不见前途,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他们可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
霍谨之放缓了语气,“进价也是五角五一尺,不过得百尺起批,再有就是,如果有人问你们布是从哪弄的,你们只说淞城就好,别的都不需说。”
“明白了。”
李青松三人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