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顾家,顾夕岑的心情格外沉重。
“岑少,我们现在回去吗?”鹰二问。
想了下,他说:“去gl公司。”
鹰二愣了愣,“为什么要去那?就我们两个人吗?要不要再叫些人过来?”他当然知道,那是顾忘川了地盘了!就这么贸然闯过去,肯定凶多吉少!
“不用。”顾夕岑靠着椅背,双眸轻阖,笃定道:“他什么都不会做。”
既然岑少都发了话了,鹰二只有硬着头皮,把车开去了gl总部。
接到顾夕岑的电话时,顾忘川着时吃了一惊,可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似的,淡定问道:“找我什么事?”
“我在公司楼下。”
“哦?那为什么不上来呢?”
“不了,我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方便下来吗?”
顿了顿,顾忘川微微一笑:“等我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再说。”
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他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笑容,也在那一瞬,消失殆尽。
“少爷,我们的人刚传来消息,顾夕岑上午去了顾家那边。”对面,加西汇报。
顾忘川挑了挑眉梢,起身走到窗前,明知道这么高的楼层,不可能看清楼下的人,可他还是执着的望着。
“少爷,会不会是他知道了顾长天立遗嘱的事?所以才会回去探口风的?”加西猜测着。
顾忘川却是连想都没想,就摇头说:“我了解夕岑,他还不至于把顾家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加西没再说话,只是在等他的命令。
半晌,顾忘川才收回视线,转过了身:“我下去见见他。”
加西皱紧眉头,并不赞成:“少爷,这样很危险,没准是个陷阱。”
顾忘川取来西装外套,径直朝门口走去:“你离开的时候,警惕些,提防有人跟踪。”
见他一意孤行,加西只是眉拧得更紧了,却没办法拦住他。只得通知楼下的人,暗中保护好顾忘川。
顾夕岑坐在车里,静静的等待着。
鹰二则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盯着四周,“岑少,待会要是有情况,你就先走,我来断后!”
顾夕岑失笑:“放松些,这里是顾家的产业,大哥再胆大,也不会在这里动手连累公司的。”
“那可不好说!人要是疯狂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鹰二就是对这个新晋雇佣兵团首领没点好印象!
就在这时,顾忘川走出了大楼。
看到他,顾夕岑脸上的浅笑缓缓消失了,说了句“在这儿等我”,他就拉开了车门,走出来。
顾忘川放缓了缓步,走到了他跟前,沉着的模样,丝毫不像似几天前在战场上见到过一般,很自然,也很……生疏。
“怎么不上去?你对这里,应该很熟悉才对,何必那么见外呢?”
顾夕岑摇头,俊颜一直噙着淡淡的疏离,“回去看看爷爷吧,他的身体不是很好。”
“哦。”顾忘川的反应很冷淡。
顾夕岑抿紧了唇,下颚一点点收紧,抬起的眸光,有丝凉意,“从小到大,爷爷最喜欢你,回去看看他,别让他挂心。”
“呵呵,”顾忘川笑了,笑得充满了自嘲,望着顾夕岑,他说:“喜欢我?”叹息着,他又点头:“没错,他是喜欢我,那是因为,我是顾家长孙,是顾家的继承人!现在呢?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一个私生子?还是一个……孽种?”
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他曾经,亲口叫着自己的孩子是孽种……
如今,真正是孽种的,是他。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不可预期的反转,每个人都是赢家,每个人又都是输家,输赢一线,看你如何下注。他赌输过一次又一次,错失过生命中许多重要的东西,现在,他却不会再输了!
绝不。
“你就是这样想自己的?”顾夕岑的口吻变得冷酷起来,脸上也见了怒容。
“不然呢?”顾忘川站在他对面,似笑非笑,根本不将两人间的话题放在心上似的,很从容,也很随意。
“爷爷有你就够了,毕竟……你才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顾忘川说完这句,转身要走,被顾夕岑给抓住了胳膊。
这一下,车内的鹰二紧张了起来,手握着枪,一刻也不敢松懈。
同时,那些暗中保护顾忘川的雇佣兵们,也悄然将枪口,对准了顾夕岑,只要他稍有动作,就会开枪射击!
顾忘川低下头,看了看抓着自己的手,嘴角无温度的上扬:“你今天来这里找我,是想告诉我,什么是亲情吗?”
“你怎样对我都无所谓!可是,爷爷不行!”
顾忘川冷笑,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他的手:“爷爷的事,不用你费心了。”
他随即大步离开,顾夕岑站在他身后,拢紧了眉:“你这么做,只是在重复爷爷犯下的错,还有,你自己的错!”
顾忘川脚步不停,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回过身,他的双拳捏紧,砸在了车顶。
“岑少,你们走吧。”鹰二探出头,小声说。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顾夕岑才上了车。
站在一楼大厅内,看着顾夕岑的车子离开,顾忘川的目光,渐渐眯起,眸底的复杂,被一片冰冷给掩盖了住。
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他呢?爷爷……不是立好了遗嘱,想把这一切都交给他吗?他成了现阶段的赢家,不是该好好享受下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