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怎么不杀了她?”
程海无神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呵呵……”
范疆轻轻地笑了笑,又拍拍身边的箱子,说道:“别搞错了,我可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我干掉这东西,纯粹是因为他吃了我朋友的尸体罢了。行侠仗义的年纪,我已经过了。”
危险的发言,带着些许荒谬,让才赔完罪离开的服务员身体一抖,手里的盘子险些掉落。
“噗嗤……”
程海也跟着笑了,竖起了大拇指,赞同道:“说得好!”
正义使者?英雄?
他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想要干掉使徒也只是单纯看他们不顺眼罢了,何必做什么都要用人类的大义来绑住自己?
那妖精救了他一命,对她下手,他念头不通达。
“走了。”
程海喝完剩下的咖啡,起身离开,却差点撞上了一旁的店长。
还好两人的反应都够迅速,这才没再次发生意外。
“嗯,那幅画不错。”
眼见店长又要道歉,程海便主动转移了话题。
咖啡厅大门正对的左侧摆放着一幅画,画里是一个女孩端着咖啡隔着玻璃向外看的场景。
女孩的眼睛很漂亮,只可惜印刻着哀愁,与玻璃上倒映出的斑斓夜景互相冲突,凸显出异常凄凉的美感,令人动容。
“呵呵,这算是我比较满意的作品了。”店长笑起来很是和善。
“你画的?”程海略带惊愕。
这幅画看着像是油画,却又隐隐不同,只是他不是行家,没法看出其中的门道。但作为一个欣赏者,如果不昧着良心,他也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逼真、传神,简直就是艺术品!
这个店长,是个大手子啊。
“正是鄙人。”
店长只是笑笑,表情谦虚。
“文邹邹的。”
程海耸耸肩,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今天是工作日,古柳街稍显冷清。
“往生阁?”
程海站在占卜商铺的面前,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实之感。
它就这么平平无奇地伫立在这,但如果不是范疆的指点,或许他路过十次都不会注意到这里会有一栋建筑。
“你好。”
程海走进往生阁,店铺里有一个女人在看书。
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年纪,很有韵味。
她的身上穿的虽然是宽大的道袍,却显得雍容端庄。她的鼻梁上戴着一副平光眼镜,遮住了几分颜色,但程海相信,若是她把那副眼镜取下来,背后的脸庞一定会非常妖媚。
没错,是妖媚。
“算事业还是姻缘?”
女人的脸上云淡风轻,就像一个真正的世外高人。
“我要去往生街。”程海皱起眉。
因为此时,禁忌之眼竟然给他反馈了极度害怕的情绪。
“第一次来?”女人眯起了眼。
“嗯。”程海点头。
“那先占卜吧。”
女人拿出了一块古朴龟甲,做出了请的手势。
“好。”
程海坐到了她的对面,问道:“你是这里管理员?”
“叫我蓝大人吧,把手放上来。”女人说道。
程海低头照做,触摸了那块龟甲,就看到数道黑影在龟甲上旋转流动,试图拼接在一起,一会组成一个“恶”字,一会又变成了“危”字。
“身负死灵之术,孽障缠身。”蓝大人目光平静。
程海眼角微眯,但并不意外。
“不对……”
蓝大人仿佛发现了什么,纤长的手指如竖琴般律动,龟甲上的文字也随之剧烈地波动起来。
她的眼神越来越认真,嘴里还念叨着“震巽坎离”等程海听不明白的字眼。随后,龟甲猛然炸裂,刮动了她的衣角。
程海愕然,蓝大人却面无表情地坐着,目光迷蒙,久久不语。
“我……可以赔偿。”程海试图打破这份尴尬。
“不必了。”
蓝大人的眼睛恢复了正常,手一招拿出了一枚木牌,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程海。”
“确定要用真名吗?”蓝大人问道。
“额……其他人都不用真名吗?”程海试图问道。
“嗯,他们喜欢起一些听起来很有格调的名字,其实无聊得很。”蓝大人语气不变。
“原来如此。”程海恍然。
在一些常见的影视作品中,凶名赫赫的杀手就经常会起一些x狼、x魔之类的代号,简单中二,却能提升逼格,容易让人记住。
但相似的代号太多,总觉得落了俗套。
程海略作思考,最终问道:“你觉得猎妈人怎样?”
你强任你强,我猎你的娘。
你横由你横,亲妈洒大江。
突出一个字——无情。
“该名字已经被占用。”蓝大人否决了这个提议。
程海:“……”
现在的人,思想都这么超前的吗?
“那就……”
起名字还真是个技术活,程海苦一时半会也没想出一个满意的代号来,也就懒得想了,直接套用。
“男巫吧,发热的男巫。”
反正他的日子也不多,不求被世人记住,大不了和男巫一样化作飞灰。
“确定吗?”
蓝大人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取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就这个吧。”
“好。”
蓝大人将木牌递给了程海,上边已多了一个代号——发热的男巫。
“拿着木牌对着神像参拜就可以把门打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