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白手问。
“你是谁”
白手听出来了,“丁老师。”
原来,这是丁雅晾老师的家,也就是童七叔的家。
“都知道了,你还要压着你的丁老师呀”丁老师幽幽道。
白手慌忙爬起,坐在一边。
丁老师起身,找来火柴,擦亮后,找到煤油灯,再把灯点亮。
煤油灯的灯罩已碎,但照样能照亮白手,以及他的狼狈模样。
丁老师实在忍不住笑了。
还别说,丁老师的笑,让白手忘记了自己的困境。
“丁老师,你都知道了吧”
“都知道了,都说你逃跑了。”
“我能逃,但我不放心我妈和我弟弟妹妹。”
“孝顺,现在成了你的弱点。所以,他们知道你跑不远,他们可以张网以待。”
白手不好意思的问道:“丁老师,我,我可以在你这里躲几天吗”
“你说呢”
“丁老师肯定同意。”
“说对了。你等着,我去烧热水,先把你拾掇干净了再说。”
“可是,可是我的衣服”
“哧哧你只好男扮好装喽。”
丁老师烧了一大锅热水。
热水全倒在一个半米高的大木桶里,再加上不少凉水。
白手把自己整个搁在木桶里。
丁老师再拿来衣物,搁在凳子上。
看到白手的挎包放在木桶边,丁老师随手拿起,想把挎包拿到旁边。
白手急忙伸出一只手,把挎包夺了回去。
“小白,这什么宝贝呀”
“钱,四千块。”白手实话实说。
丁老师微笑道:“怎么,怕我昧了你的钱呀。”
白手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丁老师。”
“好了,我估计你的挎包也已进水了。我帮你把钱拿出来晾晾,你洗完澡,到阁楼上找我。”
说罢,丁老师提着挎包离开小浴室。
丁老师的日子过得讲究,两间平房一间阁楼,被她整得有模有样,不愧是上海人里的书香门第。
客厅、餐厅、厨房、浴室、卧室、书房,各种各样的家具,一应俱全,比县城的人家还要有品位。
就是书忒多,一眼看去尽是书,不讨农民喜欢。
小阁楼还叫什么读,也装满了书。
白手穿着丁老师的睡衣,是她自己做的,花里胡哨,怪不自在的。
丁老师又笑了一会。
小阁楼的书桌上,摊着白手的钱,还真的湿漉漉的。
“小白,这是你的钱,你数数,应该一分都没少。”
“不用数,我信丁老师。”
丁老师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白,如果没有这么多钱,估计你不会逃跑。”
白手点着头嗯了一声。
“小白,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啊。”
丁老师道:“情况呢,我基本上都知道了。”
白手道:“丁老师,我就不明白了。政府不是号召农民脱贫致富么,怎么又搞调查呢我听说还要割我那个什么尾巴,这跟几年前不是一样了吗。难道,难道政策又变了”
“小白,政策没变,是有些人搞歪了。这次调查组下来,就是想核实一些情况,没想着把你怎么样。但是,你们大队的某些人,特别是陈家仨兄弟,是他们要对你公报私仇。”
白手噢了一声,“我也知道,是陈家仨兄弟在捣鬼。可他们人多势众,还以大队民兵连的名义抓我,我拿他们没办法。”
丁老师道:“小白,你别急。我觉得现在你最好的对策,是静观其变,看看形势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丁老师早已准备好被子,一厚一薄,让白手在小阁楼打地铺。
“小白,你就先在这里住着,一日三餐,我吃啥,你也吃啥。明天我出去,帮你了解一下情况,情况不明前,你最好不要出去,也不要让童七叔知道你在我这里。”
白手一一答应。
这一夜,白手睡得很香,因为逃跑他太累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太阳晒屁股的时候。
桌上有饭,白手自己的衣服,还有一张丁老师留的字条。
字条上说,她要出去一趟,下午才能回来。午饭就在锅里,让白手吃前自己热一热。
白手一边吃饭,一边嘀咕,丁老师几乎从不出门的,今天是干什么去了
吃了饭,白手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桌上的钱都收起来包好,放进自己那个还没完全晾干的挎包。
直到天黑,丁老师还没回来。
白手好生奇怪,丁老师去哪儿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丁老师喜欢吃蕃薯,家里还有不少生蕃薯,白手也拿蕃薯当作晚饭。
白手懒得烧火,拿几块蕃薯,洗干净,削了皮,直接生吃。
吃了又睡,让白手读书,是不可能的事。
丁老师一夜未归,回来时已是下午四五点钟。
这个点回来,白手估计,丁老师去了县城。
“丁老师,你去哪儿了”白手从阁楼下来,急忙问道。
“我去县城了。”
“你是,你是帮我去了吗”
“少废话。我买了些菜,先去做饭烧菜,我吃了再告诉你。”
丁老师可真养尊处优,出一趟门,累得不行不行的。
有鱼有肉,白手赶紧生火,他可是吃了一天的生蕃薯了。
四个菜,三荤一素,还有一个汤,白手烧了一个小时。
丁老师用的也是煤油炉,烧火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