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队长生病,白手肯定要去看他。
正好三天前,在银行工作的梅妮写信给白手,她调到县建设银行城关镇营业处工作,让白手去捧场。
当老板都很忙,两件事一块办。
有自行车不骑,带着自行车乘班船,也是当老板的做派。
早上,坐在班船的顶棚上,凉风习习,心爽气顺。
班船靠下一站,马家村河埠头。
白手发现一个熟人上船。
白村书记兼村主任马兰花。
马家村是马兰花的娘家。
“马姐,你也去县城啊。”
白手一边热情招呼,一边牵住马兰花的手,把她拉到顶棚上。
白手会讨好人,顶棚不干净,他拿出半张报纸摊在顶棚上,再请马兰花坐下。
“咯咯臭小子,还挺细心。”
船票钱,一角五分,白手更是抢着替马兰花付。
马兰花一边坐下,一边笑问,“村部的报纸老是不翼而,你的报纸是不是从村部拿的”
“呵呵领导明鉴,我几乎不去你们村部,怎么可能拿村部的报纸呢。”
“真不是从村部拿的”
白手笑道:“我向政府保证。我的报纸,是丁老师从村小拿来的。”
马兰花点着头噢了一声,突然压低嗓音道:“小白,你和丁老师的关系不一般哦。”
白手怔了怔,这娘们,话里有话么,“马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咯咯我听说的,我听说的啊。有人讲,丁老师和你咯咯。”
“呵呵,马姐,你太小看了丁老师,你也太高看了丁老师。”
“哦,这话怎么讲”
白手道:“丁老师在咱们这里待了十多年,马姐你很了解她的。人家是上海人,眼睛生在额头上的,怎么可能接近咱们这些农民呢”
马兰花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怎么又说太高看了丁老师呢”
“是这样。丁老师到我那里上班,完全是为了挣点外快,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钱。马姐,你可不知道,她算工资的时候,差五分钱都念念不忘的。”
女人品女人,马兰花真的信了,“原来这高贵的上海女人,也是爱钻钱眼啊。”
白手及时的转移话题,“马姐,你去县城办事还是开会”
马兰花白了白手一眼,“明知故问。我去看老队长,难道你不是去看老队长的呀。”
“噢,一路的,一路的。”
“小白,知道老队长为啥生病吗”马兰花含笑而问。
白手坏坏的笑了笑,“马姐,你也是明知故问。我老叔和陈翠花,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现在陈翠花搞了这么一出,分明是骗了我老叔。我老叔肯定难过伤心,这次病倒,那是得了心病啊。”
“咯咯,你还真懂。”马兰花又问道:“那你说说,对陈翠花还有陈云河和陈云峰,应该怎么处理呢”
“呵呵”
“笑啥啊”
“我不是政府,又不是领导,我操这份心干什么。”
“小白,这是征求你的意见。你说,我替你保密。”
白手故作思考状,然后认真地说道:“马姐,我认为这个事,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哦,为什么”
“呵呵马姐你知道的,这种事农村多得是,只不过他们暴露了而已。要是没有暴露,不就没事了么。”
“嗯,有些道理。”马兰花道:“但是,陈翠花和陈云峰是干部,不处理影响不好。”
“马姐,这是你们政府的事。”
马兰花盯着白手看了看,“少白,没想到你会这么说。你跟他们都有矛盾,我以为,你会说要严惩他们呢。”
“马姐,我有这么坏吗”
“小白,你不坏吗”
“呵呵马姐,我是实话实说。他们那么干,已经坏了名声,等于已经接受了惩罚。大家乡里乡亲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再说,再说”
“干脆点,再说啥”
白手又是坏笑,“再说了,陈翠花旱了这么久,棒槌和四眼都没老婆。他们出点事,不是很正常么。”
马兰花也笑了,“你小子,果然人小鬼大。”
白手趁机揭马兰花的痛处,“马姐,你也是女人,应该更能理解人家陈翠花吧。”
马兰花咯咯而笑。
白手的话,确实点中马兰花的软肋,她老公在千里之外的省城,在乡工程队打工,她也在家旱着呢。
“咯咯小白,你很懂那种事嘛。”
说着笑着,马兰花伸手,在白手胳膊上捏了一下。
“呵呵,我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忽然,二人对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
原来,二人都想起洗澡的往事,一个在河里,一个在岸上。
但马上的,二人又笑起来,洗澡已是往事,回忆起来却有些美好。
一路说话,相谈甚欢,白手觉得,马兰花不那么讨厌了。
到了县城上了岸,白手当然带着马兰花,拍马屁的机会他岂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