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好朋友,童六子和杨秋运,放下在上海的生意,率领全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白手很是感动。
陈亮笑道:“他们两家人,乘今天下午的长途汽车,现在应该在路上了。他们说了,今年过年争取回家,再让你请他们喝酒。”
白手点点头,看着陈亮道:“你呢,怎么不坐啊。”
“你肯定忙,我就不打扰了。我明天早上就回温桥街,有事电话联系我。”
“你等等,你坐下,我有重要的事让你办。”
“哦,是什么事?”陈亮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老魏是不是常来温桥街?”
“常来,至少一个星期来一次,有时一个星期来两次。”
“好,好。”白手点着头道:“亮子,你打电话给老魏,就说是我说的。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和李卫峰老板商量,让他陪着李卫峰老板来我这里一趟,越早越好。”
“哎,什么重要的事?”
“呵呵……现在还不能说。”
陈亮起身道:“好,我尽快联系老魏。”
“切记切记,越早越好。”
白手把陈亮送到门外。
老队长喝得有点高,腻歪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哼哼着半睡半醒。
“土,土崽子,你又耍阴谋。”
白手咧嘴一乐,“我咋耍阴谋了?”
“你,你和亮子说事,当,当着我的面,不,不肯说。”
“呵呵……老家伙,耳朵还挺灵光的么。”白手乐不可支。
“说,说给我听听。”
白手笑道:“你老人家嘴碎,我不能跟你讲。”
“土崽子,当主任了,尾巴翘上天了。”
白手点了两支香烟,自己叼上一支,另一支塞到老队长的嘴上。
“老叔,我送你回家,咱明天再聊。”
“不走,不走。”老队长小孩似的,身子索性躺在了沙发上。
白手忍着笑,因为他看穿了,老家伙是装醉。
“老叔,你也别难过。时代不同了,你老奋斗一生,只当过副大队长,还是个挂名的。我却一夜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了村主任。呵呵,这人比人,要气死人啊。”
“土崽子,土崽子,你气我是不?”
白手坏笑道:“别装了,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嘿嘿……”
“说,说出来,凡是我能做到的,我绝无二话。”
“真的?”老队长猛的坐起身来,敏捷得像个小伙子。
“一口吐沫一颗钉。”
老队长道:“我动员那帮老家伙投你票的时候,是说了大话的。我说只要你当上村主任,就个人出钱,请戏班来唱戏,要连唱五天。”
“呵呵……就这事?”
“手,开放以来,咱村还没请戏班唱过戏呢。咱白村是个大村,还是全乡第一个专业村,这名气和实力不相称啊。”
白手问道:“唱五天戏,要多少钱啊?”
“这个我知道。一般的剧团,大约需要六七百块。好一点的戏班,五天需要一千块。”
白手笑看着老队长,“老叔,我要不答应,你是不是就很没面子?”
“嘿嘿,是你白主任很没面子。我跟人家说,这是你的承诺,我只不过是传话而已。”
“呵呵,你个老家伙。”
“答应了?”
白手笑而不语。
“答应了?”老队长捶了白手一拳。
“答应了,答应了。”
老队长大喜,起身就走,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门上。
白手不放心,搀着老队长,一路送他回家。
白手回来后,也是不得安宁,因为他当村主任的消息不径而走,祝贺的电话纷纷打来。
陈童乡的其他行政村,或支书或主任,都打来了祝贺电话。
在其他村看来,白村是富村,穷村主动示好富村,理所当然。
可第二天白手正式走马上任后,看到上届留下的帐目,不禁心中叫苦不迭。
截止到今天,也就是八月三十一日,白村村级财政的节余,是负三千五百七十多块。
两套班子成员都在,还有清帐组五人,大家一起来捋村里的财政余额。
新会计马元方和新出纳王贵谦,两个算盘打得叭叭响。
没错,是负三千五百七十三块两角九分。
欠乡里八百多块,是教育费和军抚款等费用。
欠水利费一千九百多块。水利费是每亩两块,全村九百多亩水田,应该直接交给乡里,乡里再转交给县水利局。
白手估计,水利费是村里代收,被村里挪用了。
还有八百多块,是上届班子成员的误工费和补贴。
有钱啥都可能,没钱万万不能。
虽然心里叫苦,但白手早有准备,他今天来村部除了带着公文包,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他打开布袋,把一袋的钱倒在桌上。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一捆一千,整整十捆,共是一万。
“你们不要惊讶,也别说不要。咱们新班子,总得有钱开张吧。”
陈根林道:“小白,村里不能要,但可以借。”
童国君也点头道:“对,可以借。”
白手笑了,“呵呵……当然是借。让我一下子捐一万块,我肯定不愿意,我的思想觉悟还没到这个高度。”
童国君笑道:“好吧,我代表村里谢谢你。元方叔,你给小白打个借条,我们集体签字。”
白手急忙强调,“三年为期,不要利息。”
村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