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量不让村里人知道,白手的搬迁计划,实行的是蚂蚁搬家的策略。
白天一切照旧,而到了晚上,三条机动船停靠在白家后院外的河边。
这三条机动船,都是从温桥街街那边雇来,还做了不对外宣扬的保证。
上半夜一趟,下半夜一趟,因为白家位于村西头,又经常晚上有货运进运出,所以村里人还真没察觉到白手是在搬家搬厂。
负责搬运的人,都是自家厂里的工人。
前段时间,丁雅琼一直不断的与工人们沟通,愿意随厂去温桥街的留下,不愿意的结帐走人。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一个人不愿意不去。
员工们不傻,老板人好,工资又高,生意稳定,不跟他跟谁。
再说白村与温桥,白村虽被划归工业区,但终究是农村。
温桥却是一个镇,还刚兼并了两个乡,好玩的地方多,一个电影院,白村就比不了。
第一天晚上,共运六船,一船运丁雅琼的书籍,一船运猪皮和牛皮,另四船运送收购来的皮箱壳。
第二天晚上,一船运发电机和工具,一船运白家的人和家俱,一船运陆水龙家的人和家俱,三船运其他原料和皮箱壳。
第三天晚上,运送三分之二的员工去新厂址,新厂开始生产。
第四天晚上扫尾,把家里能搬动的东西,一点不剩地运光。
白手乘最后一条船离开。
义无反顾,头也不回。
离开前,白手在两个工人的帮助下,关好所有的窗户,锁好所有的门。
前院的大门,从来没上过锁,现在一上就上了三把锁。
陆水龙家也是一样,人去楼空,他有两个妹妹,一个高三一个高一,都在学校里。
其他的事情,白手也早已安排妥当。
老杜两口子,早一天回了县城,离开前,他把辞去顾问一职的信函交给老张,让老张代为转交。
白手也写了一封辞职信,离开的那天深夜,他派员工去村部,把辞职信投到了村部的信箱里。
电话已经销号,乡信用社的帐号也取光了钱,皮箱厂的营业执照上,也修改了厂址。
还有,白手去了龙岙乡一趟,花了五千块钱,将龙牌商标皮箱使用权一次性买断。
白手和陆水龙一起,还曾去过一次县城。白手的三个弟弟妹妹,陆水龙的两个妹妹,都一一通知到,以免周末放假回家而找不到家。
总而言之,白手离开白村时,没跟任何人告别,因为他就没想着要回来。
新家的房子是石板屋,不如白村的房子,但白手很满意。
出面租房的是好朋友陈亮,实际是陈亮的准岳父,房子的主人在外地工作,本来不想出租,靠的就是陈亮准岳父的面子。
一间月租金十五块,白手租了三间,一下子付了三年的房租费。
三个一楼,分别是客厅、餐厅、厨房、洗手间等。
白手早想买一辆皮卡车,所以在一楼还预留了一个车库。
一楼还有一个半间,是母亲的卧室。
母亲行动不便,不愿意住二楼。
白手为母亲买了一辆轮椅,坐着轮椅,倒也方便,连厨房都能进得。
二楼第一间归丁雅琼使用,一半卧室一半书房。
第二间也是一分为二,前面白手住,后面给三弟住。
第三间给两个妹妹住。
白手没考虑二弟白当,用他的话讲,这家伙就是回家来,也只能算是客人。
新家也装了电话。
白手住进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供应商和客户打电话,整整打了一个上午。
按一般情况,新厂新环境,白手应该却拜访当地的村干部镇干部。
但白手早有安排,他把龙牌皮箱厂的法人代表换成了二舅郭二桥,出面的人不应该是他。
二舅做得很好,里里外外一把手,早已驾轻就熟。
再说二舅是本地人,没人会为难他。
更关键的是,大舅是中学老师,小舅在镇里上班,郭家在温桥街也算有一点小名气,没人会轻易欺负二舅。
只是搬家搬厂,或多或少对生意有点影响。
白手还是老招,降价销售,挽回影响。
每只皮箱又降价一块。
现在的仿真皮皮箱,每只的利润只剩下七块左右,真皮皮箱的利润也只有十二块不到。
皮箱生产不用白手多操心,二舅他们已经熟门熟路,比他管得还好。
现在白手要做的事,是继续斩断与白村的联系。
可白手知道,他再如何“灾星”,白村人也会挂念他,会想起他的不可或缺。
失去后才懂得该去珍惜,可惜为时已晚。
至少白村的运输专业户,生意就受到很大的影响。
童九春的机动船,童国华以前的拖拉机,现在的小四轮,几乎一半的生意来自龙牌皮箱厂,现在只剩下半天的活。
最受打击的是专门生产皮箱壳的个体户。
向白手供应皮箱壳的个体户,最早是十五家,现在大大小小的有十九家。
他们生产的皮箱壳,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卖给白手,现在白手离开,对他们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还有童九夏的饭店,每天营收的四分之一,来自龙牌皮箱厂的工人。
童国君童国华兄弟的五金综合店,每天营收的三分之一,都来自白手的关照。
总之,白村号称皮箱制造专业村,现在龙头企业外迁,形象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只顾自己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