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花知道白手的意思,噗嗤一笑道:“白手兄弟,你就放心的干着,婶子不差钱。”
说着,陈翠花把今晚的工钱,一个三角一个两角,伸出手来递给白手。
白手一边把钱揣进兜里,一边心想,人比人气死人。有钱人说话就是硬气,一个月花二十一块钱雇人看家护院,说得多么的轻描淡写。
“婶子,我听说你外国亲戚又寄钱来了?”
“是啊,这回是两百英镑。”
白手不懂英镑,“应旁?”
“是英国人的钱,名字叫英镑。”
“哦,两百块,不多啊。”
陈翠花笑了,“你不懂。我去县银行支钱时,银行的人帮着换成咱们的钱,一块英镑能换十块多人民币呢。”
白手惊得张开了大嘴,我的天,两千多块啊。
听说陈翠花每年往外借贷,利息能收千几块,这加起来一年就是三千几。
他娘的,老子几时也能一年赚三千几呢。
“婶子,你已是咱村的万元户了。”
“哪里,差得远,还差得远呢。”
忽然想起做媒的事,白手忍不住笑了。
“白手兄弟,你笑啥啊?”
白手笑道:“我是想,婶子这么有钱,难怪眼界这么高,看不上一般的男人。”
陈翠花也笑了,“你还说。你那个朋友马小路,就不是好男人,我当然看不上。”
“婶子,马小路其实是很优秀的,只要你把他娶回家,他的优秀就能表现出来了。”
“娶回家?”
“对啊,就是倒插门,他同意的。”
“白手兄弟,我谢谢你,但我觉得他还是不够优秀。”
白手哦了一声。
“白手兄弟,说到这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白手不解道:“怎么,我做错什么了?”
“臭小子,你先把我说给老队长,又把我说给马小路,一女二配,你把我当啥了?”
“呵呵……择优录取,婶子,我是让你择优录取。”
陈翠花也笑道:“你小子,就是花花肠子多。”
白手道:“婶子,我是觉得,你应该结婚,找个好男人结婚。”
“嘻嘻,我暂时不想结婚。白手兄弟,我把话说明了,你就别费这个心思了。”
白手嗯了一声,嘀咕道:“婶子你一直单着,人家才会惦记呢。”
“咯咯,你惦记婶子吗?”
白手不吭声了。
陈翠花把胳膊伸出窗外,轻轻的打了白手一下,“说,惦记吗?”
“呵呵,我不惦记婶子,我惦记婶子的钱。”
“坏小子,口是心非。”
“真的,婶子,我还小,我只想钱不想人。”
“那方玉兰呢?方玉兰你想不想?”
白手吃了一惊,忙道:“婶子,你啥意思嘛?”
“臭小子,你骗得了全村人的眼睛,唯独骗不了你婶子我的眼睛,你和方玉兰有问题。”
“婶子,咱可不能胡说八道,会死人的。”
陈翠花道:“有一回我去菜园,看到你和方玉兰在一起,我去后方玉兰就走了。还有做年糕的时候,你和方玉兰眉来眼去,我都看得真真正正的。陈家仨兄弟说你去了方玉兰家,你俩待在一起,看来也是真事。还有童九阳上你家闹事,你把他一顿暴打,方玉兰连个屁都不放,要是换成其他人,方玉兰早上门报仇了。对了,还有你打人的本事,十有八、九也是方玉兰教的。”
白手一边吃惊,一边否认,“婶子,没你说的这些事,是你想多了,也想歪了。”
“咯咯……嘴硬。白手兄弟,等我把你俩抓个现行,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白手不上陈寡妇的当,心说老子就是赚你的钱,不想赚你的人。
反正给钱办事,不给钱不办事,想搞附加要求,门都没有。
陈翠花也只是说说而已,她现在虽然有钱,但孤儿寡母的,需要白手帮忙,不会把关系搞僵。
聊着聊着,白手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白手“嘘”了一声,急忙调整自己埋伏的方向。
可这回冒出来的人,不从东墙翻进,扒的是西墙。
而且翻墙技术精湛,落地几乎没有声音,要不是碰倒啥东西,白手根本就不会察觉。
月光黯淡,看得见人影,但看不清人形。
这人也怪,不按常理出牌,没来陈翠花房间的窗户这边,而是直接靠近了堂屋门口。
老话讲得好,扒窗图人,撬门偷钱,这家伙是专门来偷钱的吗?
再细看背影,瘦瘦的,似曾相识,应该是本村人。
反正不是陈老三,更不可能是童九阳。
但见这家伙已开始撬门。
农家的门,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拿把一定长度的薄刀,从两扇门的缝隙插进去,一点一点的挪开门闩即可。
要是门闩是上下起落的,就更方便,自下而上挑开就行。
这家伙动作蛮熟练的,只一会功夫,就收刀推门。
堂屋门慢慢的被推开了。
屋里却没任何反应,白手估计,陈小栓和白当这俩小子,虽然睡在堂屋,但现在应该睡得正香。
怕俩小子受到伤害,白手出手了。
一根竹扁担,从稻草垛里飞出,直奔那家伙的后背。
可惜,白手是趴着发力的,力道够了,力道的方向偏了。
噗的一声,扁担打中了那个家伙,只是没打着后背,却打在了脑袋上。
那家伙知道有埋伏,慌忙扭头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