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知道,过冬需要柴禾。
水乡人的柴禾,除了干稻草就是商品煤,要不就去集市上买点木柴。
干稻草不经烧,还得省着烧,要是养猪的话,干稻草还要用来垫猪栏,干稻草根本不够用。
煤倒是个好东西,供销社里有得卖,可那是凭票的,白家倒是分了三十五斤煤票,每人五斤,那也是杯水车薪。
去集市上买木柴,白手舍不得,这个钱能不花就不花。
白手脑子活,想到前院后院的几棵树和那小片青竹林,可不能轻易走这一步。这是家里目前最值钱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动不得。
看着院子里的几棵树,白手却有了灵感,想出了一条“妙计”。
第二天白手早早的起床,腰插柴刀,肩扛锄头,踏着薄霜,披着露水,穿过晨雾沿着河岸朝尖壶嘴走去。
太阳还没上山,东方的鱼肚白,开始冲淡迷雾的笼罩。
尖壶嘴三面环水,像个半岛,冬季是枯水期,河床暴露,泥堤裸悬,真的不是种植水稻的好地方。
好在河沿上种着不少桑树、柳树、槐树和苦枣树,能稳固河堤,防止水土流失。
虽没吃早饭,但白手是干活的好把式,有的是力气。
放下锄头,吐口唾沫,双手搓搓,拿出柴刀,白手忙活起来。
两个小时多,三十多棵大树小树,全被白手“修理”了个遍。
不过,所有的树都砍而不倒,乍看上去,都还好好的。
接着是拿锄头干活,刚分了田,分界线上要做出一条新的田埂。
这是个累活,三亩田做成一块,要把那条旧田埂先切成一块一块的,再搬到新田埂的位置上垒好夯实。
新田埂约四十米长,一米三块,每块四五十斤,总共一百二十多块。
从旧田埂到新田埂,来回有五十米,白手没吃早饭,又已砍了两小时的树,已经累得不行,这移动田埂的活,干了几下就扛不住了。
拿着锄头切了五六米的旧田埂,白手就累瘫在田埂边,冲着天上的太阳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