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兰家三口人,加上公婆二人的一半,正好是两亩田,除去秧田,实有早稻一亩八分。
大早上的,白手率领二舅和二弟三弟,带着板车和稻船来到方玉兰家的田头。
方玉兰自己已干了一会。
童九阳不在,白手颇有当家作主的派头,让二舅和两个弟弟下田割稻,自己跑到方玉兰这边,与她并肩战斗。
打稻机要到下午才能轮到,所以也是昨天白家的办法,先割下稻子放在河岸上和田埂上,打稻机到位后,再一边搬运一边打稻。
“姐,你来了有一会了吧”
“嗯,一个小时左右。”
“你家只有一亩八,今天割得完,你不用来这么早的。”
“早干完早轻松么。”
天亮了。
白手一边割稻,一边老往方玉兰身上瞅。
方玉兰拿胳膊推了白手一下,“别这样行不行。”
“这样干活带劲。”白手腆着脸道。
方玉兰挪开,有意与白手保持距离。
白手也不敢过分,因为周边的稻田里,同样有不少割稻的人,不好与方玉兰挨得太近。
到八点半,二舅妈已把白手家稻谷晒开,和白米白雪也来帮忙。
一个上午不到,一亩八水稻全被割倒。
方玉兰请白手他们全家去她家吃饭,白手他们当然不去。
下午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把方玉兰家的稻谷打完。
帮人帮到底,白手和二舅一起,还把方玉兰家的稻谷运回家。
干了两天农活,连白手都感到累,他宣布放假半天,自己也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
下午二舅和二舅妈要回家,白手送他们到河埠头,先送给二舅妈不少布票。再乘班船抵岸时,又悄悄的塞给二舅不少烟票和酒票,哄得二舅眉开眼笑。
再到自家田头,白手捆稻草,一把一把的,捆好了再分晒在河岸上。
这个活也累人,还得有手劲,也要有技术,不然就捆不好稻草。
白手又忙到掌灯时分,总算捆完了稻草。
沿着田埂往家走,走到方玉兰家的田头,年到一个人在捆稻草。
走近一看,是方玉兰。
方玉兰也不容易,里里外外,就她一个人干活,白天要晒稻谷,只有收完稻谷后才能出来捆稻草。
白手二话不说,就在另一边开始帮忙。
方玉兰看是白手,理所当然似的,也不说话。
“姐,接下来的活,让我帮你吧。”
“耙田、拨秧和插秧,你全包了”
“对啊,我全包了。”
“好呀,我给你钱。”
“你给钱,我不干。”
方玉兰有点累,坐到稻草堆上,笑道:“你不要钱,我不让你干。”
白手东张西望,确定没人,也凑过来,在方玉兰身边坐下,“你给钱,我不干。”
方玉兰也是仰起脖子,看看没有人,就拿胳膊来推白手,“不要钱就不要钱。”
“自己人,当然不能要钱。”白手也拿胳膊去推方玉兰。
“还得把活干好。”
“保证把活干好。”
“得拿事实说话。”
“事实就在眼前。”
互相推搡,你来我往,推着搡着,推到了一起,搡成了一团。
新的一天,又要去田里忙活。
晚稻插播前,也得先把田整好,要搁在以前,也得让牛犂田,先把田里的土翻一遍。
白手不这样干,他不租牛,也没人邀他搭伙租牛。
邻村有拖拉机,套上耙犂直接耙田,但白手算了一笔帐,一亩田要花十块钱,三亩大田就得三十块,实在划不来。
白手叫上二弟三弟,拉上板车,把水车运到田头架好,让二弟三弟车水。
自己沿着河岸,拿着锄头,查补各种蛇洞或黄鳝洞,防止大田漏水。
童九春和童九夏兄弟二人,也正在自家由头,正琢磨要不要租牛或雇拖拉机来耙田。
主要还是田泥有点硬,又加上早稻的稻根,晚稻秧不好插播。
洞补好,水灌满,白手仨兄弟回家。
童家俩兄弟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种田几十年的老把式,怎么请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下午的时候,白手扛着从原生产队拿来的轻耙,又出现在田头。
耙有重耙和轻耙,重耙需要牛来拉动,轻耙却只需一个劳力拉动。
轻耙的主要作用,就是把水田里的泥土压平,便于晚稻秧的插播。
都说水稻种植讲究深耕细作,这些年来,轻耙已很少使用。
可白手却反其道而行之,把轻耙扔在水田里,轻耙中间有个圆形的固定木盆,白手从田里取泥,把木盆装满。
白手把轻耙的两根粗麻绳结在一起,套在肩头上,拖着轻耙不紧不慢的在稻田走起来。
童家俩兄弟也来了,他们不明就里,一边干活,一边关注着白手这边。
但就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白手就是拉着轻耙在田里傻走,田里的水被搅得又浑又浊。
第二天还是这样,白手自己往田里扔猪粪,让两个弟弟拉着轻耙瞎转悠。
到了第三天,白手居然还是这招,让两个弟弟车水,把大田灌得满满的,白手自己往田水扔化肥。
扔完化肥,白手让两个弟弟拉着轻耙在田里走,自己拿着耙谷的木耙,跟在轻耙后面,像耙谷那样耙着田里的泥水。
再到第四天,白手和俩弟一起,居然从秧田拨了稻秧,运到大田开始了插秧。
童家兄弟实在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