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段很粗糙,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贾平安笑着应了,随后二人来到了位于务本坊的国子监。
祭酒肖博在,其他人无影无踪。
见到了贾平安后,肖博叹道:“贾文书来的正好,先前国子监诸学起了争执,众人争论算盘是否该单设一课,说到激烈处都打了起来。后来劝住了,全都去了国子学继续争执,吵的让人头痛……”
这话暗含一层意思:贾文书你抛出个算盘闹得国子监诸学鸡犬不宁,自己却置身事外,这事做的不地道啊!
但他这话说的也不地道。
贾平安有些诧异,“太史令学究天人,难道竟然不能平息他们之间的争执?”
可李淳风是太史令,于国子监而言是外人,你贾平安这般说,岂不是说国子监无人?竟然需要一个外人来平事。
我顶你个肺啊!
被顶了肺管子的肖博看着他,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就去了。
这个少年绝对是故意的!
李淳风却觉得小贾这是在夸赞自己,就谦逊的道:“老夫于算盘也懂的不多,不过却觉得其间有大道。小贾,还请你出手相助,平息他们之间的争执。”
能卖个人情给李半仙,贾平安当然不会犹豫。
“好。”
二人相对一笑,有种携手而行的冲动,随后出去。
老夫呢?
肖博被他们忽视了,气抖冷。
一路到了国子学,守门的带着他们进去。
实际上已经用不着了。
“……算盘晦涩难学,咱们几个助教直讲琢磨了许久,打起来也是磕磕绊绊的。学生们本就功课繁重,再为此专设一课,焦头烂额矣!”
几个助教、直讲在争执,算学助教韩玮在边上几次想插嘴,都被挡住了。
“这是好东西。”韩玮逮到个机会插嘴,“只需多琢磨,定然能寻到办法,为此而弃了算盘,智者不为,愚不可及!”
呃!
你说我们愚不可及?
几个助教、直讲随即喷的韩玮体无完肤。
“咳咳!”
门外有人干咳,众人见是李淳风,都纷纷行礼,“见过太史令。”
李半仙还是有些威望的。
等看到贾平安后,韩玮不禁惊呼一声,有不认识的就问道:“这少年是谁?”
“扫把星!”
室内全是助教、直讲,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我辈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扫把星,某不怕!”
读书人狡猾的多,愣头青也不少,但国子监的却都昂首挺胸,不回避,倒是让李淳风刮目相看。
一时间,国子监的助教直讲们士气如虹。
一群装比犯!贾师傅最喜欢拆穿这等人的真面目,“什么妖邪都无法在太史令的身边存在。”
李半仙在大家的心目中就是个灯塔,大概是蜀山剑派那种,鬼神不忌的高人。所以有他在,还担心什么扫把星。
打人不打脸啊!
被揭穿后,助教直讲们的气势跌落,韩玮顺势高呼:“算盘当兴!”
一个助教冷笑道:“明岁就要礼部试了,礼记、春秋左氏传这些大经都还没讲透彻,学什么算盘。”
众人都纷纷附和。
大唐的科举分为县试和州试,过了这两关,考生就被送到京城来参加礼部试,这就是科举的全过程。
看众人的意思,反对算盘一是因为难学,晦涩;二是马上要科举了,国子监诸学有不少准备参加礼部试的学生,复习考试内容才是正经,学什么算盘,科举考试不香吗?
这和后世的教育并无差别,都是为了应付考试。
韩玮怒道:“考试年年有,难道年年都不学算盘?”
这话问得好,但没卵用。
李淳,算盘是他发明的,他当有法子。”
贾平安上前,助教、直讲们都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这个少年刚洗清了冤屈,据闻很是了得。此刻他来到了国子监,和踢馆没啥区别。
贾平安知晓自己的未来要想稳当就必须得两条腿走路,其中一条腿就是学问。
“算盘乃是计算的利器,不管是哪个衙门都需要计算钱粮人口,用算盘当然更好。”
“可算盘难学。”有人反驳。
“不难学啊!”贾平安诧异的道,“这等简单的事务,竟然没人去琢磨一番里面的诀窍?拿一个算盘来。”
韩玮送了个算盘来,贾平安接过,伸手随意甩了一下,珠子归位。
这动作干净利落,潇洒的一塌糊涂。
“一看就是老手。”韩玮有些粉丝的意思,觉得老贾是个老司机。
一个直讲皱眉道:“科举为重。”
贾平安叹道:“科举为重,可做人要紧的是什么?”
外面,肖博一脸纠结的带着王忠良来了。
听闻国子学内部争执的都动手了,李治就派了王忠良来镇压一番。
“做人要紧的是学到本事!”贾平安觉得有必要让外间知道自己对学问的态度,顺带以后还能作为自己儒学不精的借口。
我真是太有才了。
“一个学生进了国子监,学大经、中经、小经,这是必须的,不如此,如何能为官?”
大唐学生主要学的儒学经典被分为三等,大中小。国子学等学校属于高富帅,类似于后世的名牌大学。而算学也单独为一学,就像是后世的专科学校。
国子监诸学大多取权贵高官子弟为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