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奎在值房里忙碌了半个时辰,看看外面依旧有不少人,不禁叹道:“事务繁多,令人头疼。”
可他的嘴角却微微翘起,分明就是在享受这等忙碌的状态。
人的yù_wàng很复杂,男女之间的yù_wàng,被人肯定的yù_wàng,高人一等的yù_wàng……
吴奎现在便是高人一等。
边上打下手的心腹深谙他的性子,笑道:“兵部可少不得吴侍郎。”
吴奎喝了一口微凉的茶水,淡淡的道:“职责所在罢了。”
“那边也不知如何了。”心腹起身,“要不……我去看一眼?”
吴奎微微颔首,心想贾平安焦头烂额的模样落入大家的眼中,以后在兵部老夫便妥妥的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了。
心腹装作是踱步的模样,缓缓去了贾平安那边。
想来该是乱糟糟的吧,官吏抱怨,贾平安恼怒。
在接近时心腹就有些奇怪,“怎地那么安静?”
他探头看了一眼。
值房外站着七八个官吏,人人都神色肃然……
而值房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官员欠身,恭谨的和贾平安说话。
这……
官员的事务得了回复,拱手道:“武阳公决事如流,下官佩服!”
“下一个。”
贾平安的声音平静,压根就听不到恼怒的迹象。
这……
心腹和那官员正好有些交情,等他过来后,心腹装作是巧遇。
二人打个招呼,心腹笑道:“武阳公那边看着井井有条啊!”
就没有点狼狈的事儿?
官员突然叹息一声。
有戏!
心腹心中暗喜。
官员叹道:“刚开始都觉着武阳公会出笑话,可他决事如流,更是目光敏锐……那陈舒朗被弹劾之事你知晓吧。”
心腹点头,“送到兵部时,记得有人说陈舒朗怕是此生难以翻身了。对了,这事怎地就送到了武阳公那里?不该是请任相来决断的吗?”
官员苦笑,“是想看他的笑话呢!”
这便是天赐良机啊!
“可武阳公看了文书,一开口便力挺陈舒朗,说是父母被人羞辱,不动手便是畜生,便是没血性。随即呵斥了杨文,哎!那话说的……所有人都觉着理所当然,断的好啊!”
“这……”
“后续武阳公断事毫不凝滞,啧啧!都以为这位每日在兵部打混,对政事一窍不通,可却不知晓他是真本事,只是不想掺和兵部的这摊子事罢了。”
官员的叹息声远去。
心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值房里。
“如何?”
吴奎看了他一眼,觉得神色不对劲。
“吴侍郎,那贾平安……如同一个老手,一干人等竟然心服口服……”
“这如何可能?”吴奎眼神不善,“你莫非看差了?”
“我问了人。”
心腹苦笑,“也看了现场。那些官吏人人肃然,和武阳公说话都是欠身,态度恭谨……”
官员一旦不称职,一旦平庸,就别想让大伙儿毕恭毕敬的。
吴奎脱口而出,“竟然这般了得?”
心腹看着他,心想武阳公这般厉害,兵部第二你就别想了。
吴奎不信,起身去看了一眼。
回来后,他坐在那里默然不语。
良久,他一拍案几,神色黯然,摇头道:“老夫……哎!”
贾平安处置完了政务,拍拍屁股走了。
临走前扔了一句话,把整个兵部都弄的哭笑不得。
跪坐真的不舒服啊!原身虽然适应了,可贾师傅却从心理到生理都极度抗拒。
“耶耶就不乐意坐着!”
……
李姣和大红弄了一个摊子,可那些饭菜太多了,大红也挑不起来。
“娘子,我的肩膀好疼。”
大红揉着肩膀再试了一次,可把脸都憋红了,担子摇摇晃晃的起来又落下。
李姣带着羃?,很是头痛。
“要不……请个人帮我们把担子挑去西市吧。”
她此刻才知晓了贾师傅为何让她请人的缘故。
但要她承认贾师傅高瞻远瞩却是万万不能的。
寻了个力气大的妇人把担子抬到了西市,随即开始摆摊。
人流如梭啊!
李姣有些心慌,“大红,你喊喊。”
大红清清嗓子,高喊道:“饭菜……”
她从未这般高喊过,没控制好,竟然破音了,吓了自己一跳。重整旗鼓后,她再度喊道:“好吃的饭菜啦!喷香的饭菜啦!”
人流如故。
李姣有些忐忑。
阿娘去了之后,家中还是有不少钱。可经过这几年的耗费,所剩已经不多了。再不挣钱,她能想象的到自己未来的结局:嫁人,或是去青楼。
嫁人……她父母全无,就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嫁给谁?嫁给普通人就是取祸之道,觊觎美色之下,家破人亡也是等闲……
譬如说后来的李隆基,看中了儿媳妇杨玉环,于是轻松就把她夺了过来。
那是李隆基的儿子,若是普通百姓人家,别人要夺你的妻子,手段百出,挡都挡不住。遇到李义府这等狠人,一家子全弄个罪名处死,就留下美人。
太过美丽便会带来灾祸,所以才有祸水一说。
贾平安出的这个主意行不行?
一炷香功夫过去了,无人问津。
今日李姣只是戴着面纱,脸还用灶灰抹黑了些,看着身材魔鬼,脸蛋却平庸。
“好吃的饭菜啦!”
大红喊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