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兄王子骤然发难,随即血洗了泗沘城。联军中的倭军突然发难,屠杀了百济将领……
整个百济群龙无首。
“杀!杀到他们低头!”
中大兄王子的嘶吼让泗沘城中的幸存者们颤栗。
百济各处血光漫天。
倭人带着百奸(百济归顺者)在各处宣传,说是叛逆作乱,杀了百济王。如今倭国为扶余义慈报仇,绞杀了叛逆,百济如今已经立了新王。
于是叛乱渐渐平息。
可新罗却在不断前进。
金春秋亲临前线督战。
“要快!”
金春秋急不可耐的道:“倭人一旦平定了百济,定然不会再给咱们机会,此刻能占多少地方就是便宜。”
金庾信拱手,“领命!”
等他出去后,金春秋疲惫的坐下,金法敏给他送上了热水。
“太子,你要记住,这是新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高丽加入了战团……”,他看着儿子,严肃的道:“百济和新罗接壤,一旦高丽加入战团,倭人就会直面高丽的威胁……而我们,将伺机而动。”
金法敏沉声道:“倭国人凶狠,比百济有过之而不及。高丽人想战胜他们并非不能。可泉盖苏文不敢倾国而来,他还得要防备大唐突然出击。”
“我的儿,你果然是目光长远。”金春秋欣慰的道:“这便是我的谋划。”
父子二人相对一视,都笑了起来。
“我多年未曾这般快乐了。”金春秋惬意的道:“我当年曾去了倭国和大唐做质子,做质子的日子并不好过。在大唐还好些……那些愚蠢的唐人,总是喜欢善待外藩人。可在倭国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抬头,眼中多了憧憬之色,“太子,等大局一定,我便把政事交给你,我自己逍遥林下,岂不快哉。”
金法敏低头,“父亲,我还差得远,无法接手新罗。”
金春秋摸摸他的头顶,慈爱的道:“怎么不能?你的能力为父这几年暗中观察了,你比我当年更为出色,为父……甚至欣慰。”
金法敏抬头,已然是泪流满面,“父亲!”
“痴儿!”
金春秋微微一笑。
马蹄声就在帐外传来。
“国主!”
一个信使冲了进来。
“何事?”
金春秋皱眉。
“国主,倭国人打过来了。”
金春秋霍然起身,身体摇晃了一下。
“他们竟然动手了?”
倭国人是动手了,他们带着百济伪军一路杀了过来。
双方厮杀的不可开交,均损失惨重。
半月后……
“高丽大军来了。”
倭国和新罗之间的厮杀就是信号弹,早就按捺不住的泉盖苏文当即令人出击。
倭国人一时间被高丽人暴雨般的进攻打成了猪头。
“和新罗人商议!”
中臣镰足阴着脸,无视了女天皇,“殿下,高丽人凶悍,我们不能一边和新罗人厮杀,一边还和他们厮杀,如此必败无疑!”
中大兄王子在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
“大唐的酒不错。”他微笑道:“很烈,比我们的酒好多了。”
女天皇尖声道:“那就去抢来!”
中大兄王子看着她,“这是你少有的和我一致的时候,希望以后这样的时候能更多一些。”
他颔首,“金春秋不是傻子,谁是威胁?高丽人才是,一旦我们被灭了,泉盖苏文下一个对手将是他们。去吧,中臣,你亲自去。”
中臣镰足起身,“是。”
……
泉盖苏文在王宫中躺着,身边是一个宫女。
他喜欢喝最烈的酒,睡最尊贵的女人。
王宫之中早已成为了他的天下,他要睡谁就睡谁。
宫女小心翼翼的伏在他的胸膛上,一直在喘息。
这便是间接的赞美。
——大莫离支,你真厉害!
泉盖苏文在打盹。
这番表演白费劲了。
脚步声传来,有人低喝:“噤声,何事?”
泉盖苏文睁开了眼睛。
外面有人说道:“十万火急,大唐出兵了。”
泉盖苏文躺在那里,格外的冷静。
“终于到了这一日了吗?”
他觉得这是宿命。
“大莫离支。”
一个内侍进来,低头呼唤。
“让他进来。”
赤果的宫女赶紧缩进了被子里,乌黑的长发留了些在外面。
白的被,黑的发……
进来的是个官员,他禀告道:“大莫离支,大唐出兵了,加上那些异族人少说十余万大军。”
“领军的是谁?”
泉盖苏文的声音很稳定。
“是李勣,还有……那个贾平安。”
“他们还有多远?”
“已经……”官员抬头,看到了那些黑发,赶紧再度低头,“已经到了辽东,是契丹人悄悄告诉了咱们,随后咱们的人越过鸭绿水,死伤百余人,终于确认了消息。”
泉盖苏文依旧躺着,沉声道:“停止进攻倭人,另外,告诉中大兄王子和金春秋,大唐来了。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何去何从……是坐视高丽孤军奋战,还是一起联手……倭人不会,不,我不信任倭人,他们能捅百济一刀,也能捅高丽一刀……”
官员转身离去。
泉盖苏文起身,有宫女进来为他穿衣。
穿好衣裳,泉盖苏文拿起一把刀。
刀光如闪电。
被子被斩为两段,里面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