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至于让我面壁思过一整晚吗?!还是这种地方!”
宓小棉跪在黑黢黢的祖师堂里,感受着四周凉丝丝的夜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白天的时候,他和门里的师兄弟一起来祭拜祖师爷,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大晚上的就剩自己一人,怎么就突然就畏惧起来。
“老爹也真是的,明知道我胆子不大,还让我来这种地方!”
虽然整个祖师堂,也就挂了一张姑祖母画的祖师爷画像,但毕竟是祭拜先人的地方,总免不了让人往那个方向想。
“不会真的有吧?”
宓小棉四下打量,除了从门缝里偶尔挂进来的冷风,并没有其它动静。
祖师堂很干净,一张供桌,摆满了各种蜜饯水果点心,一张在黑暗中有些模糊扭曲的画像,地上几个紫草编制的蒲团,再没有其它东西。
白天祭拜过之后,还有入门的弟子进来打扫,除了空气中弥漫的,尚未散尽的淡淡檀香味,周围连一张小纸片都很难看到。
宓小棉今年不过才十三四岁,正是耐不住性子的好动年纪,现在又是在这种地方,让他这么跪着,那真的是如坐针毡。
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看守的弟子以后,小心翼翼的起身活动了一下关节,随后左右转了一圈。
“我晚上赶得急也没吃饭,这肚子饿的实在难受!大姐二姐也不知道给我送点儿饭,最好在顺便带根蜡烛,这样乌漆吗黑的跪着,实在有些渗人!”
让宓小棉自己出去找吃的,他又没那个胆量。
他那个老爹也不知道从哪里继承了个倔脾气,下手重的要命,若是知道他不守规矩偷偷离开,下场绝对凄惨。
“忍一忍吧,只是……这也太难了!”
又饿又冷又害怕的宓小棉,目光不自觉的盯上了黄梨木的供品大桌。
他揉了揉膝盖,重新跪倒在蒲团上,诚心的朝着画像拜了三拜。
“祖师爷,弟子实在饥饿难忍,先借您一点口粮垫垫肚子!您放心好了,我就吃一点儿,绝对不多吃!等明天我爹放过我,我再给你老添上!一定加倍!”
不放心的宓小棉心中默默的念叨了一番,随后又拜了几拜,这才起身,走到桌子边上,准备挑几样放置的比较多的点心,抠下来一点。
他可不敢真的拿下一整盘,胡吃海吃,明天让人知道的话,他老爹还不把他的腿给打折。
摆贡品的人也算有心,全都是满满的一大盘,只要宓小棉吃的不多,绝对没有人会察觉。
暗淡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投射进来。
宓小棉毕竟有修为在身,虽然境界不高,但是内力运转双目,倒也能分清桌上的东西。
就在宓小棉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的时候,那幅画像前的黑暗,突然轻轻的波动起来。
这种波动不是黑色的雾气飘散,有点像是黑色的水,煮沸了。
正专心吃供品的宓小棉,并没有察觉到这一次异常。
……
玉京
最高议事殿
漆黑的夜色下,宽广的宫殿大厅却灯火通明。
议事殿是从原来的大乾皇宫改造而来,里面真正的改变并不大,只是把地面给铺平整,把一些过分的装饰给取消,换成了简单的桌椅。
一条十几丈长,三四丈宽的巨型会议桌,周围是同样高大的靠背椅。
长老院最有权势的十二名大长老,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沉默不语。
长老院作为大宋王朝最高权力机构,晚上开会本身就非常少见,而此时会议上的情况,更是显得罕见和异常。
宋易飞所建立的长老院制度,有点像是古希腊时候的长老院。就是把权力彻底分散,采用民众投票的方式,来决定国家的政策。
长老院的长老一共有三百六十位,有天下九十九州推举而出。
这是三百六十位长老,并不是天天都待在玉京,只有遇上特别重大的决策的时候才会召集所有长老,平时的时候都有这十二名大长老,互相商议着发布决策。
“对于上次神秘人传来的信息,各位没什么说的吗?”
十二年大长老坐在最上位,无论是资历,还是背后掌握的力量,都是最大的余骥,首先开口。
这一次的夜间会议也是他提议召开的,他自然不能让所有人都这么沉默下去。
听到余骥的话,众人依然保持沉默,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
砰砰!
余骥食指抬起,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方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仅凭我们,恐怕很难反抗!到了如今的地步,作为弱势还不愿出力的话,我们只有投降一途。”
大宋王朝最高权力机构的大长老,居然说出投降的话,如果让普通人听到,恐怕要惊掉下巴。
但是在场同为长老的十一人,却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彼此的目光互相交汇。
既然要投降,手中的权力肯定是要交出去的。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情。
他们所有的权利和威望,基本上都来自于自身的地位。说到自身修为的话,他们不过免强先天而已。
无论是习武还是经营权谋,毕竟不可能做到两者兼得,他们既然专营权势,自然很难顾及自身的修为。
他们能有现在的修为,基本上也是靠资源堆积出来的。
离开了长老院这个权力机构,他们就等于被直接打落凡尘,成为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