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日,封彰大起本部兵马云集大谢砦南岛,计有戍兵两千,家丁一千,辅兵三千,另有临时召集大谢砦戍军子弟五千,还有船员水手四千,并大小舰船百艘,南岛白帆塞港,码头上军帐林立,旌旗蔽日。
沙门镇最靠近南北长岛的烧饼岛上最先燃起烽火,三缕狼烟笔直升起,紧接着北山也升起狼烟,然后是凤凰山,台山,羊砣子岛,牛砣子岛接二连三的升起狼烟。
刚刚只建起了三分之一两丈高城墙的镇城,东城的最高建筑十丈高钟鼓楼上响起急促的警钟之声,铛铛的警钟声,让依然还在紧张施工的工地上的两万余人都不由的神色微变。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不过工地上的工头们只是愣了一会,便又立即喝声让大家继续干活,似乎那笔直的狼烟和急促的警钟根本影响不到他们。这两天对于岛上的人来说,确实是震惊不断。镇将李璟率舰队出海,隔了三天后回来,却带回了无数的战利品,以及一万多奴隶和近万随队迁移来的百姓。
跟随他们到来的,是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沙门镇和大谢砦开战了。
岛上的百姓们惊恐,彷徨,茫然又无助。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比天灾更可怕的,那就是战争。战争无情,战争中最倒霉的往往就是老百姓了。大家不知道为何李璟将军要和大谢砦开战,但众人心里多数都为自己的命运担心起来。沙门镇只是一个小岛,而大谢砦可是沙门镇的管辖上级。有人猜测李璟这是要造反,反正晚唐造反的武人多了去了。
正当大家胡乱猜测,心中担忧之时,沙门镇开始张贴布告,还有人专门念诵。说的正是关于战事之事,原来沙门镇与大谢砦的战争是封彰挑起的,李璟将军只是被迫应战。沙门镇乃朝廷戍镇,上下将士都是朝廷的兵马,忠于朝廷,忠于淄青镇宋节帅。
“李璟将军这次去攻打独眼蛟海贼,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上次来攻打我们的那些海贼,居然是大谢砦的封彰暗中勾结来的。”一个刚听过布告的工头感叹着道。
“不可能吧?”几十个筑城百姓围在他的身边,一脸震惊。他们只有一半是沙门镇的人,还有一半是附近岛,甚至是登州来的干活百姓。
“怎么不可能,你想想,如果不是封彰勾结来的海贼,那些海贼怎么可能一路从辽海轻易的就到了沙门镇?而且我们沙门镇可是在黑山岛、和南北长岛三个大岛的中间。海贼不打其它更容易下手的岛,却一直钻到这最里面的沙门岛,就不觉得奇怪?”
“是啊,确实有点奇怪。”有人立即跟着说道。
那工头又道:“还有,你们以为这次封彰为何李璟将军请兵剿贼时不出兵,暗中却派舰队袭击李璟将军?”
“为何?”
“这都不明白,当然是因为他担心上次勾结海贼之事怕被泄露出来,所以才对李璟将军动手。却不料,李璟将军指挥有方,将士们勇猛拼杀,反将他们杀了个落花流水,全军覆没。这才使得封彰恼羞成怒,急急忙要召集兵马来攻打我镇。不过,我看封彰这回得再吃一个大亏。算上独眼蛟那回,咱们李璟将军都击败他两次了,就算再来一回,咱还怕他不成。”
“就是,就是。”不管心里如何想,但大家还是跟着连忙说是,仿佛这样一说,心里就不慌张害怕了一样。岛上的百姓们是觉得自来到沙门镇后,生活实在是改变了许多,眼看着有了奔头,不愿意这一切毁于战火。而那些外来的揽工做活的工人现在却是困在岛上,又舍不得岛上这大方的工钱,和一天三顿的丰富伙食。离了这,其它地方可没这么好的活,这么丰厚的工钱和伙食。
“继续干活吧,打仗的事情用不上咱们,咱们就努力干活,要不然,你也对不起那一天三顿大米饭,和每天一顿的猪肉炖粉条和大白馒头。”工头感叹完后,便又催促着大家继续干活。
整个沙门镇上,到处都在上演着这一幕。
李璟回到沙门镇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叫来了公孙大娘。公孙大娘自与李璟那日春风一度之后,对待也不是倒是越发的热情起来,那日她不过是略施了一个小小的伎俩,就终于诱得李璟与她欢好。其实那天李璟一进剑舞阁她就已经知道,然后设下一个局,在屋中点起了梅花门中的一味秘制的催情香,然后假意房中裸睡。李璟进去时,闻得那催情香,然后又见到故意装睡玉体横陈的样子,加上她拿捏的恰到好处的演技,李璟终于还是上了他的道。
她一直就认定李璟是那种外表看似冷淡,但内里却是个多情的男人。自那一次之后,李璟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变化很大,对梅花门似乎也增加了不少的好感。
李璟一见到公孙兰,便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的人往大谢砦,乃至登州等地四处传播一个流言。一个他所仔细编造的流言,目的就是要让大多数人知道,他这次与封彰交战,是因为封彰勾结海贼在先,然后想要灭口在后,他不得已而反击之。且他虽然与封彰交手,但依然是忠心于朝廷,忠心于淄青的宋节帅。总之,在他的这个故事中,李璟和沙门镇是一个受害者,封彰是一个幕后的凶手。
“这样做有用吗?”当时公孙兰问。她对于李璟与封彰终于打起来十分的兴奋,甚至巴不得李璟这一次收不住脚,从而干脆的加入到反唐的队伍中来。
“事实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