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鹏租的是一辆长安面包车,这种车在当地很受欢迎,还有一些跑出租的也用这车拉人,刘锦鹏就打了租车公司电话弄了一辆这样的面包车,可以把人和货都装下去。一行五人,加上几箱东西,把面包车塞的满满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自我介绍姓张,是退伍军人。
上车之前还为谁坐副驾驶推让了一番,吴文丽先说让零号坐,零号说要贴身保护推了。吴文丽又跟吴馨蕊推了半天,最后刘锦鹏不耐烦了,发话让吴馨蕊坐,老妈老爸坐中间,他就跟零号坐最后面,箱子和包裹都塞在座位中间和走道上。这样也磨蹭了快半小时了,难得司机老张还挺有耐心,反正刘锦鹏是包一天,他也不着急。
城里比较乱,小城市街道不宽,而且很多乱穿马路的行人和车辆,还有一些摩托车电动车乱换线,所以开的慢。等到出了城速度就起来了,最近各地兴起修路也修葺了通往四乡的水泥路,虽然没有柏油路刷黑那么新潮,但至少不会像十年前一样一路颠回去了。
这条路也不是什么高速,所以路边偶尔还能看见充气补胎、停车就餐之类的野店,刘锦鹏痛苦的回忆起当年旅行时在野店吃饭然后拉肚子一整天的悲惨往事。过了十里铺,这样的店就少多了,路边更多的是大块的农田和点缀其中的民房,偶尔还能看见追着汽车跑的土狗和孩子。
开了快三十多里路,终于到了刘家庄,从这里再往前走二十里就是吴家村,这两个村子是离得最近的,通婚的也不少,但是矛盾也很多。面包车开进村子,村里的路也不是很好,就是一般的土路,还有点颠,一群小孩跟着车跑,还有两只狗也跟着跑还汪汪叫。
等司机老张在指点下把车开到刘家的祖屋附近空地停下,后面已经跟上了十来个小孩,都远远的看着这边。刘锦鹏下车之后拿出准备好的糖果包,一包里面有各种奶糖水果糖轧糖巧克力糖之类的二十来个,分给那些流鼻涕的小屁孩。小孩子拿到糖就开心的跑开了,稍微机灵点的还会喊个叔叔伯伯什么的,还有比刘锦鹏辈分大的,不敢喊侄子偷偷跑了。
刘锦鹏家祖屋也不是很大,至少在村里算中等的,有三进房舍,还有两个偏厢,平时根本住不满,只有年节时候才能热闹点。家里头最老的也就大爷爷和二爷爷了,兄弟三个里面三爷爷反而最先去世,刘锦鹏的爷爷就是二爷爷。大爷爷只有一子一女,都在外地经商,据说也是小打小闹,但是年节却回不来。二爷爷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就是刘建国和刘锦鹏的两个姑姑。
但是今年二姑姑说是要在南方打工,跟二姑父一起都回不来了;大姑姑是在本地镇卫生院当医生的,大姑父则是镇上的副镇长,每次总是牛气的不得了。而且这人也挺看不起教书的刘建国,不过由于刘建国好歹算个城里人,他还有点收敛。至于三爷爷就一个女儿,今年说是要回家,不知道在不在。刘锦鹏对这个姑姑也不是很熟,只是知道她离婚之后带着孩子一个人过,似乎过得挺辛苦的。
吴馨蕊家在吴家村,不过以前她们家都是来这边过年,因为她爸在那边不受待见,具体的原因大人不跟小孩们说。所以吴馨蕊下车后就看见爸妈在外面等她,她妈妈胡运芬是外村嫁过来的,当年也是挺漂亮的,现在眼角也带上了鱼尾纹,大概是长期操劳的缘故,脸上颜色也不是很好。…。
胡运芬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闺女的变化了,以前这丫头不会打扮,跟着村里的俏寡妇瞎学,脸上画的红粉都吓死人。可现在呢,第一眼看过去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家闺女,看起来似乎没化过妆,但是脸上就是白里透红的,眼睫毛也翘翘的,眼睛也有神多了,嘴唇更是像涂了一层玉粉,红润光泽富有弹性。
再说身上穿的,以前就喜欢穿大红的,搞得像小媳妇似的。现在呢,贴身穿的是保暖内衣,外面罩着黄色针织羊毛衫,最外面套着一件淡紫色风衣,下身穿着紧身弹力牛仔裤,绷得紧紧地不说,脚上还套着一双带绒毛的红色保暖皮鞋。连发型都从不讲究的马尾辫变成了直发内弯梨花头,这发型据说可以使人看起来更显嫩,吴馨蕊这样一整乍一看过去就像在衣着上装成熟的高中生。
胡运芬把吴馨蕊拉近点上下看,看的吴馨蕊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旁边的亲戚街坊们也七嘴八舌的夸小蕊越来越漂亮了,出门一趟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多嘴的邻居刘大婶又提起以前给吴馨蕊介绍的那个男朋友了,那个家伙嫌弃吴家穷,还说吴馨蕊土气,现在得晃瞎他的狗眼。她说的起劲儿,旁边的街坊拦都拦不住,幸好吴馨蕊不在乎,她现在眼界开阔了,根本就不在乎那个人了。
刘锦鹏就跟舅舅吴德胜聊几句,这个舅舅也挺倒霉的,以前承包过瓜田,可是就在要收获之前被人砸了精光,最后也不了了之,赔的再也没翻过身。现在就帮着胡运芬搞运输,还在城里开个小店卖衣服,赚的虽然不多,但胜在安逸。胡运芬是个要强的人,在吴家村不受待见就出来混,居然还混出点名堂了。
刘建国跟刘锦鹏的大姑父焦正方说了几句,焦正方还是那个德性,拿着江城产黄鹤楼满天星出来散烟,嘴里还得瑟的说这烟是一个有求于他的江城商人送的。这附近条件好点的也才是抽白沙或者红河,一般就拿红双喜过过烟瘾,黄鹤楼真是少见。刘建国本来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