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的食材昨天就处理好了,今天只要下锅翻炒即可。

往年家里穷,年夜饭也做不出什么花样来,但今年不同,家里富裕了,刘氏挽起袖子,抄起大勺,势必要给大家伙露一手。

一大家子全都围着灶台转,你拿碗来我端菜,家里全是欢声笑语。

到了傍晚十分,堂屋里的大圆桌就被摆满了。

一家之主的林有才端起酒杯说祝词,希望来年一切顺利,大家伙附和着,这才开饭。

吃完了饭,就是领压岁钱的环节,林美依虽然已经有独立赚钱的能力,但家里人还是把她当成孩子看。

爹娘一个红包,奶奶一个红包,掂了掂,还挺重的,红包里的铜板哗啦啦的响,林美依觉得这钱拿在手里,可比拿千两银票还要让人高兴。

压岁钱领完,林有才夫妻两还给阿大、小黑、还有赵香菱也准备了红包,每人包了一百文钱,感谢这大半年来三人对家里的帮助。

除夕要守夜,二丫和狗蛋兴冲冲的跟着,不肯回去睡,林有才也就随他们去了。

大人们围坐在堂屋里,一边烤火一边商议明年的事情,林美依则领着弟弟妹妹在后院院子里玩雪。

这雪从早上下到下午,傍晚停了一会儿,现在又开始下起来。

地面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雪,二丫和狗蛋将这些雪扫拢,捏出一个又一个雪团子,然后开始堆他们想要的雪人。

玩着玩着,院子里的欢笑声突然停了下来,坐在屋檐下捏雪团的林美依疑惑看去,就见两个小的蹲在巴掌大的雪人身前,不知怎么的,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情绪很不对劲。

“怎么了?”林美依将手里的雪球抛了过去,轻轻砸在弟弟身上。

结果,这小子抬起头来,眼圈刷的就红了,眼睫毛眨一眨,竟流了一滴“猫尿”!

哭了?

不是吧?

她刚刚只是轻轻砸了一下,没有这么痛的吧?

然而,让林美依没想到的是,狗蛋这一哭,引起了连锁反应,旁边的二丫跟着流起眼泪来。

两人默默的哭,泪珠“叭嗒叭嗒”往下掉,也不出声,只是哭到抽搐打嗝,慌得林美依忙跑上前来,蹲在两人跟前,不解问道:

“怎么了?”

二丫“哇”的一声就朝她扑了上来,呜咽着说:“大姐,好久没见到大哥了,你不是说过了二十一天就不会那么想他了吗?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想大哥啊......”

狗蛋看二丫这举动,迟疑着也想扑上来,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大男孩了,再这么做会被笑话,便只稍微靠过来一些,将脑袋抵在林美依的膝盖上,闷闷道:

“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今年奶奶给他准备的压岁钱都没有送出去。”

听见两人这话,林美依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好家伙,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吓她一跳!

放松的吐了一口气,林美依好笑道:“刚刚你俩瓜分大哥压岁钱的时候不是还挺开心吗?现在知道想他了?”

正思念哥哥思念得稀里哗啦的狗蛋顿时愣住,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林美依,眼神询问,他刚刚真的有这么没良心吗?

林美依点头,狗蛋凝聚起来的心酸顿时散去,只余下不好意思的心虚。

二丫见没人跟着哭,也不好意思继续矫情了,因为她知道,再哭下去,大姐就不会哄了,不但不哄,有可能还会发火。

大姐最不喜欢她哭鼻子了。

猛的吸了吸鼻子,抬手豪气万千的用袖口擦了擦哭出来的鼻涕泡,二丫瘪嘴道:

“往年下雪,都是大哥给咱们堆雪人的,那年雪下得大,大哥在大门口给咱们堆了好大好大一个雪人。”

“所以,你们俩就触景伤情了?”林美依无奈问道。

姐弟两点头,“嗯,看到小雪人,就想大哥了。”

狗蛋也要附和,眼角余光却发现了林美依脚底板下那一小堆白雪,整个一怔,而后腾的站了起来,指着林美依脚下被踩碎的小雪人,惊呼出声:

“我的雪人!”

“什么?”二丫迷迷糊糊顺着狗蛋指的地方看去,然后,尖利的尖叫声便响彻整个小院。

“啊啊啊!大姐你赔我雪人!”

林美依:“......”

“呜呜呜,我的小雪人,我还没给它取名字呢,大姐你怎么能踩死它!”

面对弟妹的控诉,林美依只能微笑的举起巴掌,用暴力将二人的不满全部镇压,然后认命的开始跟着两人到处扫雪,重建小雪人。

......

“下雪了啊。”

林大郎穿着一身戎装,仰天看着渐渐被风雪覆盖的天空,抬起手接了几朵。

北境的雪和南边的完全不同,形状类似颗粒,随风砸在暴露出来的皮肤上,有轻微的痛感。

拍了拍手中雪粒,林大郎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人。

一共五人,一场恶战下来,身上穿着的大周统一暗红棉服早已经沾满敌人的鲜血,亦或者是自己的。

五人身上的藤甲轻薄稀疏,这样的质量经不住鲜卑人的大刀,多有破损,已经失去防护作用。

可天太冷了,哪怕是失去效果的一片腾甲,士兵们还是把它们留下,紧紧绑在身上抵御冬日的严寒。

林大郎身上的皮甲要比藤甲好些,不过因为最里层的背心,他并未感受到多少严寒。

三日前一场大战,鲜卑攻势凶猛,大周将士力战不敌,被迫溃逃。

鲜卑大军紧追不舍,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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