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鱬与鲛人、陵鱼等一样,都是半人半鱼。
《山海经》的《南山经》有云: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
“你呢?!”王七麟厉声问道。
他想到了真定府市场中的奇人异兽班子,心里隐隐出现一个猜测。
木工婆哭哭啼啼的说道:“老婆子是来抓陈尚的,陈尚可做成猾褢。”
猾褢,《山海经》异兽,有书云:“尧光之山,有兽焉,其状如人而彘鬣,穴居而冬蛰,其名曰猾褢,其音如斫木,见则县有大繇”。
这东西长得像猪但有人的脑袋,浑身长满猪样的鬣毛,冬季蛰居不出,夏天活动在外,其声音如同砍木头发出的声音,哪个地方出现这种动物,这个地方就会有劳役之灾。
谢蛤蟆缓缓的说道:“无量天尊,你们是刑天祭的人?”
木工婆又是大哭:“我不能说,老婆子不敢说,大人发发善心,大人给老婆子留一条活路,老婆子一辈子苦,让老婆子好好活几年。”
王七麟说道:“你不敢回答这些事,所担心的无非是会被刑天祭秋后算账。”
“但刑天祭能怎么做?无非是杀了你将你四肢给扔掉,让你下辈子依然做个残废。”
“跟朝廷相比,这又算什么呢?”徐大接话,冷酷一笑,“嘿嘿,你知道磔刑吗?”
“刑天祭拐卖孩童妇女、残杀百姓,罪大恶极,其中成员一旦抓获,当判磔刑!割肉离骨,断肢体,再割断咽喉斩断头颅!”
木工婆听完哭不出声来了,只是瑟瑟发抖。
王七麟又说道:“但若有戴罪立功之举,那可以法外开恩。”
“若立了大功,只要功劳够大,我听天监可以上书朝廷为其请功,别说区区磔刑,甚至可以保住性命,安度晚年、寿终正寝!”
木工婆哭着说道:“大人们要知道什么尽管问,老婆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刑天祭,我们当属刑天祭,但去年冬天刑天祭出事了,我们只好混迹江湖,一是要赚钱,二是要物色各地体质特意的孩童……”
“你们?”王七麟立马问道,“是不是真定府的那个奇人异兽班子?”
木工婆痛苦的点头:“是的是的!大人你问我的我都说,都说。不求你们宽宏大量原谅我,只求你们问完之后杀了我,赏我一口薄棺材,连同我的双臂双腿一起埋掉!”
“求你们发发慈悲,把我埋掉!”
胖五一说道:“我们夫子说,人命最是珍贵,你不想活了吗?”
木工婆嚎啕说道:“你们看老婆子这个样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木工婆木工婆,都叫我婆婆,我自己也说自己是老婆子,可你们知道我多大年纪吗?”
“我才三十八岁呀!”
屋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才三十八岁?
木工婆还在哭:“我三十八岁,你们看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不人不鬼,我三十多年活的连一条猪狗都比不上,下辈子、我下辈子要活的像个人!”
听着她的话,王七麟猛的心里一动。
他问道:“木工婆,你小时候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木工婆泪流满面的看向他,一时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
王七麟沉声道:“你告诉我答案,这个问题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吧?”
木工婆哽咽的说道:“是浮元子,这也是我最爱吃的东西。”
王七麟又问道:“那你家乡是哪里?”
胖五一说道:“算你命好,我家七爷大发慈悲,等弄死你以后把你埋入家乡,这叫……”
他迟疑了一下,徐大赶忙接话道:“落叶归根!狐死首丘!”
胖五一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然后徐大就懵了。
这算什么事?大爷这是在干什么?这不是给胖五一捧哏了吗?
还有这货给自己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大爷还用你来鼓励?
但这两个成语把木工婆给搞亢奋了,她急忙说道:“是北州的河套……”
王七麟心中再度出现一个推测,他问道:“在你的记忆中,你出生在河套地区,生来便没有四肢,从小被父母抛弃、受尽白眼、与猪狗抢食,然后才活下来,进入刑天祭,是吗?”
“不,”他接着摇头,“你的记忆被纂改了!还有那个奇人异兽班子里的人,他们的记忆也都被纂改了!”
“最简单的道理,河套乃是九洲极北之地,那地方有牛羊肉、有小米,可是哪有糯米?没有糯米哪里来的浮元子?”
从白骨儿说出自己少时爱吃牛肉干开始,他心里就有了这猜测。
奇人异兽班子背后有一群高人,这些人不光能将人与野兽甚至游鱼的身躯接合在一起,还能随意纂改人的记忆!
他们改掉了奇人异兽们的记忆,让这些被害者对他们不但不痛恨,反而感恩戴德!
让他们不但不想着逃跑,反而愤恨俗世、恐惧外界,以老老实实的待在班子里头。
这真是现实版的把人卖掉还让人给数钱!
木工婆顿时愣住了。
王七麟怜悯的看着她说道:“你不是三十八岁,你也不是生来就没有四肢,而是他们发现你有一种神奇的体质,可以接合什么野兽的四肢,于是给你做手术——就是在你身上动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