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游宇已经踏上了前去拜访那位考古队长的旅途。
那个地址位于郊外,是个位置相当偏僻的小村庄边缘。情报说,那位叫小泉庆太的考古队长原本并不住在那。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城市人,从小到大都居住在机械化和都市化的区域。
但就是自从那次挖出某个不明物件之后,他才专程搬到了乡下,并且专门挑了这么一片在村庄边缘、近乎与世隔绝的偏僻角落居住。
这个地点着实不大好找。没有路标没有指路牌,通往这位小泉庆太先生居所的沿途全部都是看上去大同小异的群山。
游宇坐在越野车的后座,透过车窗看着望不到边界的蓝色河流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看着沿岸郁郁葱葱的茂密丛林,神秘而沉默的群山,感觉每一幅画面都像是在复制粘贴的基础上做了极小幅度的修改,差别细微得让人联想起儿时杂志上玩的那种给两幅图片让你“找不同”游戏。
越野车在山脚下停住了。游宇让海马公司安排的司机和保镖都留在了车里,自己下车前去登门拜访。
他的目的地时一座复式的白色小楼,恰坐落在山脚下,背靠着茂密的树林和灌木,在这样一片自然景区里甚至显得有点突兀。
给他应门的是小泉健,是小泉庆太的弟弟,兄弟俩一同居住在这。
因为前一夜已经事先打过了招呼,因此主人对游宇的拜访并不意外。他热情地邀请了游宇进屋,并为他准备了上好的茶水招待。
“哥哥他昨天下午进山了,暂时还没回来。”小泉健一边倒茶一边说,“不过按照经验,他午饭前就会回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等一等。”
“他在山里过夜?”游宇有些意外,“他经常这样吗?”
“是啊。”小泉健无奈,“登山是哥哥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了,这还是年初的时候我竭尽全力设法让他提起的兴趣。
否则他只是每天窝在家里,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郁郁寡欢,似乎对生活本身都失去了兴趣。”
“听起来像抑郁症。”
“确实可他以前不是这样。”小泉健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曾经是个乐观向上的人,对考古有着常人所不能比的热情。
他对生活本身也很热衷,对每一天都充满期待。他曾相信自己能有令世人震惊的巨大发现——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像贝卡斯找到决斗怪兽的石板。”
“他成功了?”
“成功了可也失败了。”提及这个部分小泉健情绪低落,“哥哥他确实发现了些什么。从考古的角度说他可能确实成功了,可他也被自己的成功所击倒了。
那趟任务回来后,他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他没有了激情,对世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我看到他的精神越来越萎靡,人也越来越憔悴。就好像他在恐惧着些什么,一些他觉得无法逃离的命运。”
游宇觉得这听起来愈发诡异起来了。
“所以他有提到过那次任务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吗?”
小泉健摇了摇头。
“他和当时的相关部门签署过保密协议,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事件内容。而且庆太他自己也非常抗拒回忆起那些事,自从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尽力试图忘记那些只是可能一直不大成功。”
小泉健顿了顿。
“但我一直对他说,继续这样沉沦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昨天晚上我听到您准备过来时很高兴,游宇先生。
如果您真的很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等一下你可以当面问庆太本人。我想如果是您的话他说不定会愿意诉说。”
于是在小泉庆太回来之前,游宇便先留了下来。
小泉健提到说屋里还有他哥哥最引以为傲的一些藏品,有些是他考古工作中的发现,还有些是从其他渠道弄来的。
考古什么的对游宇来说约等于外星文化,他可以说一窍不通。他参观的同时嘴上不住表示赞叹,然而事实上根本是土鳖一个啥也看不出来。
直到他看到了一幅壁画。
准确的说那是一幅壁画的复制品。视线落到金色石板里栩栩如生的刻印上的瞬间,游宇就像着魔似地被牢牢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也不眨,一时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所看到内容的真实性。
陪同的小泉健很快意识到这位尊贵的客人对这份藏品感兴趣,于是便上前解释:“这是哥哥费了很大力气才弄到的。
它的真迹是一副埃及出土的壁画。具体我不是很了解,但庆太好像提到过说这壁画的创作涉及到一些我们至今还没弄明白的古老炼金术。
他说因为炼金材料的一些神奇特性导致了它很难被时间腐蚀,所以至今人们都没办法判断它到底出自什么年代”
小泉健显然懂得也不多,他对这里藏品的了解只来自于哥哥日常生活中的只言片语。
但游宇很快就没在听小泉健说话了,他的全部注意都被吸引到了这副壁画里。
他看到古人以粗糙简陋的线条描绘出了波澜壮阔的雄伟构图。他看到天空中翻腾的巨龙——根据曾经在守墓一族守护的千年石板上的浮雕,游宇有七成的把握判断那个是“奥西里斯的天空龙”,因为它和浮雕上的画风形状一模一样。
同理,大地上屹立的那个抽象的巨人应该就是“欧贝里斯克的巨神兵。翼神龙则展翅高高地挂在它们的头顶,身体周围还绘着像代表阳光普照的线条,用极尽简单的线条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