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老爷向旁边一闪,蕙香立即扑了个空。
蕙香不放弃,伸手捉住了程大老爷的衣袍:“大老爷,奴婢是夫人的最信任的人,还是袁家的家生子,怎么可能害夫人,平日里奴婢对夫人的忠心老爷是看在眼里的,您替奴婢说说话。”
蕙香话到这里似是想到什么,转头去看鸢儿:“这奴婢只是夫人买来的,连在夫人面前侍奉的资格都没有,在这时候说三道四不知安了什么心。
依奴婢看,说不得是受了人指使。”
蕙香话音刚落,鸢儿道:“那蕙香姐姐说说,夫人自缢时蕙香姐姐在哪里?”
蕙香道:“夫人打发我去箱笼里找料子,要给二爷、三爷做衣衫,夫人要那匹宝蓝色的锦缎,我一时找不见,耽搁了功夫,现在想来是夫人故意将我支走。”
“蕙香姐姐去哪里找料子?可有人看到了?”
“没有。”
“姐姐去库房里寻东西也不需要仆妇帮忙持灯照亮吗?”
蕙香还没说话,只见府衙的人抬来一块板子,板子上贴了见方的大纸,将程家宅院画在上面,蕙香是家生子也识些字,胡乱看了一遍,认得上面写的是奴婢的名字。
“这上面记的是袁夫人自缢时,院子里下人的去处,”薛老通判看向蕙香,“你几时去的袁夫人私库?”
蕙香看着那张图,就在夫人私库旁,写着柳儿的名字,夫人自缢时柳儿在那里,她明明打发柳儿去整理浆洗的衣衫,那小蹄子怎么会在私库,柳儿喜欢吃酒,是不是偷偷与后院的婆子吃酒去了,正好在那……她怎么忘记了这一点。
衙门是早就怀疑了她,故意不向她问话,就是要将所有人的口供都记清楚,然后让她无法狡辩。
蕙香没有回答衙门的话,咬了咬嘴唇,她转头去看鸢儿:“我知道你为何诬陷我了,你是怕衙门查到你们头上,所以那我来顶罪,桂姨娘这两日借着给夫人揉腿的功夫,天天来和夫人说话,夫人会走这条路定是听了桂姨娘挑唆,夫人刚刚嫁到程家时,桂姨娘就怀了身孕,却因为顶撞夫人被罚跪小产,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桂姨娘这是在为自己的孩子复仇。”
蕙香接着道:“站在窗外看着夫人自缢的人是鸢儿而非奴婢,奴婢是没有去私库,奴婢去后花园长廊中偷懒了。”
蕙香说完目光灼灼地望向程大老爷:“老爷您要相信奴婢,奴婢说得句句属实。”
程大老爷皱眉。
薛老通判道:“既然如此,就让人将桂姨娘叫来问话。”
程大老爷下意识地去看坐在椅子上的魏元谌,魏元谌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一双幽深的眼眸望着屋子里的一切,他虽然年轻,却官威沉沉,就连他身边的灯盏,仿佛也因为他而变得暗淡了许多,不敢与其争辉。
程大老爷哑着嗓子道:“让管事将桂姨娘唤来。”
谁知道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慌张的声音:“救命……救命……大人……救命……”
一个人影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正是桂姨娘。
程大老爷皱起眉头看着桂姨娘:“你这是作甚?慌张的模样成何体统?”
桂姨娘发现程大老爷也在屋子里,不禁整个人瑟缩一下,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跪在地上的鸢儿看到桂姨娘,急着先道:“姨娘……蕙香冤我们害了夫人……”
听到鸢儿的话,桂姨娘终于明白了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形,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程大老爷:“老爷是您,是您让人害妾身的,您让人在茶里下了毒是不是?”
程大老爷皱眉:“胡说些什么。”
桂姨娘躲闪着程大老爷:“妾身没做错什么,为何要害妾身?妾身死了之后,老爷是不是也不准备放过四爷?是了,妾身背上害主母的罪名,庶子自然也会被族中排挤,老爷还会害怕四爷泄露当年的事,向四爷下手……即便不杀他,将他逐出程家他也是没了活路,嫡长子老爷都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庶子,老爷更不会放在心上。”
方才鸢儿出去之后,她靠在榻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就要取床前的茶喝,却有人冲进来阻止了她。
那女子说是跟随魏大人前来办案之人,亲眼看到有人向她下毒,紧接着他们抓到了曹管事。
听着桂姨娘的话,程大老爷转头向院子里看过,果然看到曹管事被人五花大绑丢在了院子正中央,程大老爷的脸色豁然一变。
魏元谌也看到了跟在曹管事身边的顾明珠和初九,看在案子的线索查得差不多了,否则她不会舍得回来。
“您好狠的心啊,”桂姨娘眼泪淌下来,“妾身一早跟着您,尽心尽力服侍您,您却要杀妾身,夫人这些日子一再逼问妾身的当年的事,起身知道夫人想要以此为把柄要挟老爷,妾身咬着牙一直没有说,没想到老爷还是起了疑心,生怕妾身知晓那些内情,于是想要借着这次一石二鸟,既除掉了妾身,又将害夫人的罪名压在妾身头上。”
桂姨娘看向鸢儿:“妾身猜这鸢儿如果不能脱身,就会豁出一条命说被妾身收买,因妾身想要拿她抵罪,她才会反口攀咬,妾身‘服毒’就是看事情败露畏罪自尽,老爷,妾身说的对不对?”
程大老爷目光闪烁,神情不再平静。
桂姨娘看向门口的程翌:“驸马爷,妾身将知晓的事都说出来,只盼着驸马爷能够照看四爷,妾身算是看明白了,赵夫人和驸马爷心善,就算是程家庶子,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