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堂中的冉冉烛光,并不能照透外界雨夜,而那些低级教士也乐得没有主教要求,躲在“圣居术”的环境中歇息就寝,没有觉察到一道晦暗身影来到礼拜堂旁边的救济馆。
神裔少女的身影被一团特异的黑色雾气笼罩,这雾气并不会随意发散飘荡,就像一件披风裹住身体上下。晦暗寒冷的“黑水隐雾”,使得神裔少女的所有气息与灵光,完全融入雨夜环境。不仅是“秘法视觉”、“真知术”都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就连身在雨水中,也不会呈现出身形轮廓。
经过再三确认周围没有守卫或者魔法监视,神裔少女来到救济馆内一个偏僻角落,挪开几盆枯萎花朵,俯身按在地面上,轻轻念动咒语,一道“相位门”出现在下方,神裔少女随即没入一片莹莹微光中。
穿过“相位门”形成的通道,神裔少女来到一处密闭的地下空间,撤去身上的“黑水隐雾”,摘下斗篷兜帽,神裔少女沿着记忆的指引,快步穿过昏暗无光的狭窄通道,来到一处房间之外,将手按在钢铁房门上。
一阵奥术蓝光在房门表面流过,似乎确认了神裔少女的身份,门上的“魔嘴术”被自动触发,传出科莫休斯的声音:
“你来到这个房间外,说明我已经又一次遭遇不测。我不知道你过去是怎样看待我的,但此时我复生的机会就掌握在你的手里。寄托着我灵魂精粹的鲜血魔药,还有具体的使用方法,都在房内,希望你能够为我寻找一个适合的宿主,举行血魔法仪式。”
话语结束,房门自动打开,在“魔嘴术”消散的瞬间,神裔少女察觉到门上还暗藏着“死亡徽记”的效果,如果不是恰当的人来触动房门,估计会被门上的法术陷阱反噬。
进入房间,映入眼帘就是一处小小的实验室,摆满了各种炼金器皿与工具,地面上还残留着一幅暗红色的魔法阵,搞不清是用什么涂料绘制。
而在靠墙的橱柜中,摆着一个治疗药剂差不多模样的玻璃瓶,内中盛有殷红鲜血,浮泛着点点奥术蓝光。瓶装鲜血旁有一本法术书,封皮是用不知名生物的表皮缝制而成,散发着诡谲的邪恶气息。
神裔少女将瓶装鲜血带走,翻开法术书看了几眼,确认无误后也小心收好,然后环视周围,抬手召唤出一个中型水元素,将剩余事物都卷入水元素体内,一团搅动的旋涡将其彻底扯为碎片。
……
索迪芬从冰冷的地板上惊醒,他发现自己四肢被牢牢捆住,躺在一幅魔法阵上,周围立着一根根蜡烛,上面的火苗是诡异的紫色,微微晃动。
年轻的索迪芬只觉得从脸颊到肩膀上、那类似蛇鳞火烧的胎记,隐隐作痛。他自幼在街头混迹,每当可能遭遇危险时,这难看的胎记就会发出灼烧的痛苦,成为一种本能的警示,因此跟其他小孩打架斗殴时,他总能占据上风。
可是他只知道危险逼近,却不能弄清危险究竟从何而来。今天中午,救济馆那位漂亮姐姐给大家炖了一大锅奶油蘑菇汤,自从被新上任那位黑心主教赶出救济馆后,这群孤儿们还是头回享受到如此美食。
虽然漂亮姐姐从来不说科莫休斯主教发生什么事,但索迪芬可不蠢,他大概猜到主教老爷应该是死了。幸好还有漂亮姐姐肯照顾他们这群孤儿,在乡下租了一个旧农舍,暂时安置孤儿们。
索迪芬知晓科莫休斯主教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家伙死了他反而松一口气。而且他在伦底纽姆城的大街小巷打滚,早早就磨练出各种街头伎俩,也不怕自己会饿死,无非是现在有人照顾,也懒得到别处闲逛。
而今天中午喝汤的时候,索迪芬的胎记又一次作痛,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在餐桌上昏沉睡去。再醒来就是这副四肢被绑、躺在魔法阵上的情形。
“我就知道!她跟着科莫休斯混,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索迪芬试图挣扎,奈何绳子束缚非常紧,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挣脱。
紫色的烛火一阵跃动,索迪芬看见那名神裔少女从阴影中走出,她恢复了往日浅蓝色的头发,与水元素高度亲近的血脉特征,让索迪芬灵魂深处忽然迸发出一股难以自抑的冲动,他似乎要对眼前这位神裔少女破口斥骂。
不过索迪芬刚开口,身体就仿佛僵硬起来,浑身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让他能够听见自己体内血液奔流的声响。就见神裔少女捧着一本皮革法术书,轻声念动咒语,索迪芬身下的魔法阵也随之运作。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索迪芬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仿佛那些与自己相处多日的孤儿们,都跟自己一块,让人不敢想象魔法阵到底是用什么来绘制的。
魔法阵上实质化的血光,刺入索迪芬全身各处,索迪芬剧痛无比,却连昏厥过去都做不到,脸颊胎记的灼烧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就见神裔少女拿出一个小瓶,嘴上咒语不停,缓缓往索迪芬张开的嘴巴中倒入鲜血魔药。如同活物般的鲜血,迫不及待地钻入索迪芬嘴里。
下一刻,索迪芬开始疯狂抽搐,鲜血魔药好似一点火星,点燃了干燥柴堆,让索迪芬潜藏的力量引爆出来。他皮肤表面血管暴突而起,伴随魔法阵的牵动,索迪芬头脸七窍pēn_shè出浓烈血光。
与此同时,索迪芬脸颊到肩膀上的蛇鳞胎记,好像活化起来,如同一条长蛇攀附周身上下,凭空生出黑焰将衣物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