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的兽人督军望着射入地道的酷热阳光,饥肠辘辘的感觉,使得他血脉深处狂暴本性一次次升起,他恨不得立刻挥动手中这柄崩口斧头,享受温热鲜血泼洒在脸上的快感,让弱者的痛呼嚎叫充实双耳,然后大快朵颐那半生不熟的鲜嫩人肉,饱尝那充满劲道的心脏!
可是根植在脑海深处的一股力量,压制住狂暴血脉,好似一堵大坝,牢牢挡住汹涌澎湃的潮水。
现在还不是时候——诡异的呢喃低语在脑海中回荡。
兽人督军牙关紧咬,喘息粗重,他无法捉摸脑海中那凭空浮现的呢喃,也无法摆脱那对兽人本性的压制,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遭遇过什么。
从几个月前开始,兽人大军遭到多拉贡的迎头痛击,一开始还打得有来有回,就算不召唤至高无上的古什姆大神,也可以靠着食人魔的投掷巨石、鹰身女妖的魔法弓箭,给对面的法师、双翼飞龙造成威胁。而地面上的敌人,在集体发动狂暴的兽人突击者面前,一如既往地脆弱不堪。
可是越往后来,兽人大军中的武器装备、后勤补给越发稀缺,大酋长杀了好几个负责此事的祭司与半兽人,结果不见好转。靠着劫掠城镇村庄所获得的战利品越来越少,除非不计代价去强攻那些防御森严的大城。
独眼的兽人督军还记得,一个月前多拉贡借着沙尘暴掩护,率军突袭了他们一处营寨。强大的陆行龙兽悍然冲锋,将兽人联军分割包围;龙火术士靠着超自然的喷吐能力,把兽人喷得死伤惨重。侥幸逃出的部分兽人,一旦离开沙尘暴掩护,就要面对骑龙法师的围追堵截。
而其中一位兽人氏族酋长,更是被多拉贡亲自击杀。据说当时多拉贡变成半人半龙的模样,活生生将兽人大酋长的两条胳膊扯下来,然后掰开他的嘴巴往里喷吐炽白烈焰,来了个内焦外嫩。
兽人联军中有好几位氏族酋长,他们的营寨也分处各地,在收到这个战败的消息后,不约而同地准备撤退。但不是向东逃窜,而是钻入不见天日的地底,在幽暗地域中重新建立营寨。
独眼兽人督军无法理解,这种懦弱的行为到底是怎样被酋长们认可的?可是当他来到地底,也逐渐接受这种做法,却还是觉得与自己本能冲突。
“督军大人!督军大人!”
地精斥候那沙哑的叫声打断了独眼兽人督军的思考,他狰狞地望向冲入地道的矮小地精,对方被这凶恶气势吓得退了半步,随后谄媚地说道:“真的有人!地面上那个小镇忽然来了一伙人类!”
“附近那处小镇不是早就被别的氏族劫掠一空了吗?”独眼兽人督军张口喷出恶臭气味,不过对于同样腥臭的地精也不算什么,就听地精斥候唧唧哇哇地解释说:
“那些人类是新来的!他们不像是纳哈萨的本地人,而且自带着干粮,正在重修小镇建筑!”
独眼兽人督军的嘴角扯动一下:“他们有多少人?有没有带武器护甲?”
“三四十人,携带的武器都很一般,不是什么正规军队。”地精斥候迫切地拍起马屁:“不过他们都是瘦弱的人类,哪里比得上督军大人的雄壮威武?只要督军大人一出手,就能轻松把他们的脖子拧断!立下无人能比的功勋,受到大酋长的提拔和重用!”
独眼兽人督军艰难吞咽稀少的口水,什么氏族功勋、提拔重用,他都不太在意了,现在就是想尽快拿人类的心肝来充饥。从幽暗地域淘来的蘑菇粉他已经受不了了,每次都吃得满嘴土腥味,毫无饱腹感,只是勉强活着而已。
听着地精斥候唧唧呱呱的讨好,独眼兽人督军感觉遏制本性爆发的堤坝松开一线,血怒上涌,让他本能抬手抓住地精斥候,不管不顾地将它脑袋扯下,用鲜血浇灌头脸,转身怒吼道:“小子们,跟我上!”
一声令下,属于兽人的狂暴本能立刻传染开来,上百对翻涌血光的双眼,伴随低沉的嘶吼,从昏暗的地道冲出。
一百多名兽人突击者,他们大部分拎着做工粗糙的斧头、大棒和木板盾牌,少数如独眼兽人督军,手持附魔效力几乎耗尽的武器。
兽人没有什么独特的武技传承流派,他们在艰苦的荒野求存挣扎,在氏族部落间的竞争搏杀,只要能活下来,都拥有不俗的战斗技巧。
兽人的单兵素质比人类普通士兵要高,而且基本可以做到不分男女老幼全民皆兵。陷入狂暴的兽人,通常三五名士兵都难以应付。
只不过兽人也没有太多高明的军事策略,接敌之时更多是靠着一腔蛮狠狂性,硬打硬冲,什么阵型运动、什么前锋侧翼,统统不懂。就算有极少数明白这点的兽人统帅,也没办法号令愚笨冲动的兽人群体。
在地道出口远处,位于两座巨大岩山间的小绿洲,有一座破败小镇,从残破建筑物表面就能看见上一次经受兽人劫掠的痕迹。
此时小镇中有几十名人类,正在修整坍塌的房屋,忙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独眼兽人督军很兴奋,他能察觉到这些人类孱弱不堪,就算部分人腰间挂着武器,也顶多是商队护卫级别。估计是以为他们兽人大军已经撤退,回来重新建设家园的蠢货!
“杀光他们!!!”
独眼兽人督军实在忍不住安静地潜行靠近,来到小镇矮墙外,当即怒吼一声,上百名兽人突击者好似恐怖的杀戮机器,裹挟着莽莽沙尘,翻过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