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飞羽还小,不敢哭,就抓着她的衣服问她。
“姐,二叔会不会死……”官洛洛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咬碎了牙齿的说:“不会的,二叔不会死。”
后来飞羽长大了,个头超过了她,就改成他抱着她,改成她不敢哭,抓着他的衣服,听见他说。
“姐,二叔不舍得丢下咱俩……”官洛洛见过官寒吐血,见过他捂着胸口喘不上气,见过他腿伤痛的浑身都是汗,昏死过去又死死撑着神经醒过来。
这些苦,二叔原本不该受。
都是这些坏人害得!一巴掌狠狠甩在任立仲的脸上,官洛洛红着眼睛把他提起来,两只手掐着他的脖子,狠狠的掐。
任立仲窒息,慌乱之中要反抗,原逸急忙上去按住他。
官洛洛指甲掐进他肉里,刮出一道道血痕,任立仲被掐的脸色发紫,张着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就要掐死他了。
关键时候,时崇走过去,轻轻按住官洛洛的肩膀。
“洛洛,松手。”
“他害了二叔!我要他死!”
心疼官寒的心情占了上风,官洛洛几乎疯狂。
时崇当然懂她的心情,没有强制阻拦,只是轻声说:“不能杀人。”
官洛洛咬着唇,忍了好久突然松手,太生气了,狠狠踹了任立仲两脚。
时崇时效,搂住她的腰,“洛洛。”
官洛洛吸吸鼻子,看着他的小模样有点委屈。
“我生气。”
时崇拇指蹭蹭她的眼睛,温柔地说:“不气,我帮你。”
官洛洛气归气,还是不放心,扯扯他的衣服,“不可以杀人。”
时崇唇角弯了弯,摸摸她的头,然后走去任立仲面前。
男人对男人,时崇的气场有多强,任立仲怕死了,大气都不敢喘。
时崇没动手,只是居高临下留了一句:“做了错事要还,我不杀你,但下半辈子你也别好过了。”
“原逸,带下去,断他一双腿,他怎么给官寒下的毒,要他怎么下到自己身上。”
一报还一报,这种惩罚,合情合理。
但这只是表面的。
原逸没跟过时崇,但他和原淳师出同门,主子的话,懂得细推敲。
时崇那句“下半辈子别好过了”,表达的是另外一个意思。
他明白,于是不动声色的把人提走。
官洛洛眸子还红着,时崇走过去,她张开手抱住。
“时崇,我想哭。”
她不是软性子,不喜欢哭哭啼啼,可守着时崇,不知道为什么,小女孩那点娇气和没出息,通通用了个干净。
时崇多宠她,摸着她的脑袋,把她完完全全的裹进怀里。
“哭吧,我陪着你。”
官洛洛呜咽着恩了一声,眼泪开始往下掉。
“二叔不该受苦……”“他是无辜的,赵擎瑛是王八蛋!”
一字一句,说的痛彻心扉。
时崇搂着她,低头亲亲她的发顶,轻声哄着:“都过去了,洛洛,官寒现在已经在慢慢康复了。”
官洛洛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抬起头,一张小脸都哭花了。
“二叔就因为腿不好,就因为身体不好,他都不敢承认喜欢浅浅。”
“他其实很喜欢浅浅,就因为站不起来……他自卑,怕浅浅嫌弃他……”她要哭死了,难过的呼吸不畅。
时崇也心疼,把她抱高一点,眼泪一点点吮干,更轻更柔的哄。
“要不要见他?
我带你去。”
官洛洛摇头,“不去,二叔会难过的。”
她在时崇胸口蹭,抱着他说:“回家吧,我好生气,除了你,谁也不想见。”
“好。”
时崇搂着她往回走,官洛洛拽拽他,撅着嘴说:“抱。”
眼睛哭红了,可怜兮兮的小丫头。
时崇疼死她了,二话不说抱起来,低头贴贴她的脸。
“不哭了,再哭不漂亮了。”
官洛洛抱着他,眼泪蹭了他一身,闷闷地点头:“恩。”
回到家不久,任立仲就上新闻了。
在中心医院附近发现,出了车祸,双腿撞断,人疯了。
官洛洛随意拿起手机,看到了,来找时崇。
时崇在给他倒水。
“他怎么会疯?”
时崇端着杯子给她喂水,说:“我叫人把他扔到蛇窝里了。”
官洛洛定定地看着他。
时崇说:“他这些年做的事不止官寒一个,受贿,造假,医疗事故,多不胜数。”
“只断一双腿,不够。”
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官洛洛往前靠了靠,看他的眼睛。
“你也调查任立仲了是不是?”
不调查,怎么知道的这么细。
时崇点头:“恩。”
官洛洛眼睛里亮亮的一层水光,她把杯子放下,搂着他:“你对二叔也很好。”
“你对云想也很好。”
她看他,眼里都是倾慕,“时崇,你怎么这么好。”
时崇抱着她晃了一下,温柔的笑:“不会觉得我暴力血腥吗?”
“我在害人,车祸是我安排的,人是我逼疯的。”
“洛洛,我不是好人。”
官洛洛摇头,摇的又快又急:“是他们罪有应得,你没做错什么。”
时崇失笑:“以暴制暴不对,洛洛,要有正确的三观。”
官洛洛踮脚,正对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你就是我的三观,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
她紧紧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