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晴。
今天是立春,书上说这意味着万物闭藏的冬季已过去,开始进入风和日暖、万物生长的春季。但实际上外面有没有什么春意不好说,多半是难寻,好在屋内倒是热闹非凡。
“别吵别吵!北方人吃饺子,南方人吃汤圆!”
“哪来的面啊?汤圆面有吗?”
“速冻的!有速冻的!”
《站台》剧组今天拍到下午两点就收工,因为今天也是除夕。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赶工的导演,此刻正在被群众声讨,于是他为了逃避提出吃饺子这个事情转移话题,有的南方人就不愿意了。
或者说,所有北方人都同意吃饺子。
而南方人则还在争论“什么你们除夕还要吃汤圆?”“不是,汤圆不应该还是甜的?”“什么?鲜肉馅!还有用肉的,简直就是汤圆中的败类!”
林浩乐得清闲在旁边包饺子,以及很好奇鲜肉馅的汤圆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但条件有限,在“汤圆党”们不团结一直的氛围下,没过多久各自就分崩离析,最后都纷纷加入大饺子联盟。
和面,揉面,醒面,剁馅和擀皮同时进行,包饺子,下饺子和做调料。
嗯,馅料的时候,饺子联盟又分成“猪肉白菜洲”,临近的“猪肉酸菜州”和“猪肉韭菜州”,以及人口不多的“猪肉荠菜州”“牛肉白菜州”“俄亥俄州”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不管他,分化最大的还是调料碗,各有所爱。
总之吵吵嚷嚷兴高采烈。
今天厨房里正在准备着年夜饭菜,剧组一群或专业或不专业的厨师,在大堂里摆了几张桌子包饺子。过年嘛,图一个热闹,他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过年这么热闹。
林浩调好了一碗调料,多辣多醋,山西的醋好啊,然后呷了一口:
“噫~醋放多了。”
“很酸么?”
林浩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一手拿碗一手给里面倒了些开水:“是啊,好酸。”
开水冲进碗里,颜色一下子就变淡了,加上浮起来的油花葱花。林浩在简易版海底捞自取调料柜前,又给自己加了一勺油。
曾黎闻言,又偷偷看了一眼门口:“我们今天中午也吃的饺子。”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今天晚上菜就多了,七八个菜。”
说着便想叹气。
和很多普通家庭一样,家里春节会做很多菜,然后剩下的几天就都是在吃剩菜了。
明显的,白天在家要比在学校拘束得多,两人电话打了一会就结束了。
然后林浩也端着碗加入了抢饺子大军。
此时战况已经相当混乱,“猪肉白菜州”的居民们人口过多,已经开始开疆扩土大举入侵“猪肉酸菜州”,其他联盟领土也混战一团,时不时还有旧党高呼“光复汤圆!”,一边继续争抢。
更有人故作调侃地抱怨,包饺子的时候这群家伙不积极,抢的时候那是起飞。好在这时候菜也上来了,大家又开始坐下来吃菜,但基本上吃了个半饱所以倒没有之前有趣了。
这时候,春晚又开始了,你说这一波接一波的。等到林浩在现场因为空气不清新而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
是余力为。
他做了个手势,林浩秒懂,于是两人鬼鬼祟祟从边上溜走,上了三楼。
一开门,好嘛,好家伙,一群人正撅着屁股摆菜呢。有酒有榨菜有花生米,还有点不知道是炸小鱼还是什么的东西,里面摆了个小电视也正放着春晚呢。
这里是贾章柯用来讨论的地方。
这群人,可不就是这一帮帮主创么?
“好嘛,可以啊,脱离群众!”
“别叫唤啊,这可是我抓来的赃物,快吃你的吧。”
于是林浩笑嘻嘻上前,一边捻了一颗花生米,搓破红色的皮丢进嘴里。陶勇则高举双手投降,笑道:“得,我就这点私货留来自己喝酒的,结果还被洗劫了。”
“啧。”梁景东因为之前的事,反倒是性格撒开了很多,也活泼了些:“老陶值得的,今天不倒个一两个,别想走啊!”
“哎,小声点,还是别太嚣张了。”
主创们集体消失,真要追起来,还是个有点那么不太好啊。于是各自偷偷倒上,包括杨荔钠,然后贾章柯按住了梁景东给赵涛倒酒的手:
“可以了,够多了。”
“嗷嗷嗷嗷!”
众人于是起哄,那点破事大家心里都懂。不过现在热闹,一口下去这可是正儿八经的52度二锅头,火辣辣的一直从喉咙口烧下去,一口就有醉人的感觉。所以很多西方人欣赏不来中国白酒呢,可能就是因为这一口太烈了吧。
林浩看这架势,估计今晚真可能不止一个倒下去的。
结果是,个个都是酒场老手女中豪杰。
“不是姐,你这唬我啊,不是说一瓶倒么??”林浩傻眼,你喝的这是酒还是水?
杨荔钠眨眨眼,道:“啧,我也没说这一瓶多大啊!怎么的,这才开始呢,就不行了?”
这话说的,男人可以说惭愧,但是不能说不行。于是他一边念叨:“酒这个东西啊,喝多了不好,医学研究表面哪怕是百分之一的酒精”一边给自己设了一个23点59分的闹钟。
大家于是又嘻嘻哈哈开始。
什么对贾樟柯的控诉啊,对各种事情的抱怨啊,回忆美好时光啊。总之在这里的人是正儿八经的都熟,所以过了会,作为被灌酒最多的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