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费管家一样如同浸泡在冷水里一样的,还有江师爷。作为一个师爷,虽然只是一个县令的师爷,可是,他同样知道,这何家真的是起来了?不是作为一个商人起来的,这是正式踏进官宦的圈子了。还不是一般的官宦圈子,这连何家四小姐都要被封为县主了,这是什么待遇?
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真正的皇亲国戚乔家的小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啊?这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简在帝心。可能有人会觉得何家是商户人家,再怎么简在帝心也没有用。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别说商户人家了,就是眼前这个奴仆出身的盛大人,这身份,这出身可是低贱到尘埃里了吧?可是人家简在帝心啊,人家现在不是大权在握的四品大员?掌握江南一地的盐政,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别说是一般的县令,知府了,就是江南省最大的官员江南巡抚,也要对他恭而敬之啊。可见,这简在帝心多么重要。谁能想到,这本来已经要破败的何家,居然在当家人何源死了之后,简在帝心了?
和这样的新贵怼上了,那会是什么下场?不用问,一定会死的透透的,不但是自己要倒霉了,只怕自己的东家毕县令也要倒霉了。这个时候,江师爷眼光不由得看向了刚刚还在耻高气昂的乔姨娘身边的那个婆子。他这会儿不知道多么恨这个东家的姨娘。
费管家听到徐內监的话忙继续磕头请求饶命。
徐內监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杂家一向在深宫里面,这还是头一次出远门,没有想到,居然就长了一个见识。原来一个巡抚家的管家都能有这么大的权势,堂堂广陵县的县令都要听一个管家的?嗯,这是世道变了,还是江南巡抚官职格外高一些?”
“这能高到什么地步呢?在京城里,相爷家的管家杂家也是经常见的,看着排场,看着气派,看着口气,都不能跟这位大管家相提并论。真是让杂家开了眼了,回去,杂家一定跟陛下和娘娘好好的说道说道。这真是涨了见识了。”
听到这个话,费管家更是眼睛一翻就要昏死过去。虽然凌大人也很气巡抚家霸道,但是,这事情毕竟出在他的管辖下,这要是真的让这位內监回去再皇帝陛下面前告了刁状,那巡抚大人是要倒霉了,自己也要跟着吃挂落啊,毕竟,这管家可是指使自己手下的县令啊,这御下不严的罪名可是逃不了的。
不行,为了自救,自己也要做点什么。凌大人笑呵呵的说道:“徐公公,我们今天只是听了一面之词,一切都是这个管家在这里作死,这究竟是不是巡抚大人授意,是不是巡抚家的仆从都是这样跋扈惯了的,也不一定啊。巡抚大人管着江南一省的民生,日理万机,哪里还有空管教一个仆从。据本官所知,这位费管家,并不是巡抚大人家的大管家,看着可是眼生的很,平常出来走动的那些巡抚家的管家常随们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见到。会不会是这个胆大的奴才冒充巡抚家的管家啊?这广陵县的毕县令一时不察,被骗了去,也有可能。”
凌大人这么一说,徐內监不由得点头:“嗯,凌大人说的有道理。杂家虽然久居深宫,也是听说过,这世上的骗子可是很多的。这个费管家,可能就是一个骗子也不一定。不如这样,凌大人,你不是也带来了衙役吗?干脆你知府大人,就把这个费管家给收监去吧,好好审问,他这么狂妄,到底谁是他的主子?他是不是骗子,还有什么同伙没?”
凌大人忙要答应,这个时候费管家可顾不得昏倒,忙挣扎的喊叫:“我真的是巡抚大人家的管家,不要送我去牢里。我真的是巡抚大人家的管家啊,救命啊,救命啊,对了,我还带来一些护卫,还有仆从,我们都是巡抚家大人家的。你们说,你们快说啊,要不我们就要一起坐牢了。”
那些护卫们早就不敢横行打人了,他们如同受惊的鹌鹑,忙一叠声的跪下喊:“我们都是巡抚大人家的人,求老爷明鉴。”
凌大人自然想把这些人都收监,回头按上一个罪名,就说他们冒充巡抚家的下人,这样就把巡抚大人给摘出来了,想来,过后,巡抚大人会记得他这个大人请的。至于这几个人会有什么下场,不过是仆从而已,别说凌大人不在意,就是巡抚大人也不会在意的。
凌大人也不废话,他对他身边的都头点点头。知府衙门的都头忙带着衙役们去抓这些巡抚家的护卫和仆从。
这前后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场面就有了这样的逆转,本来巡抚家的护卫和仆从们是仗势欺人,带着县衙的衙役来抓何家的人,这一转眼,居然就变成,他们被抓?这情势反转的让何家人十分痛快。
费管家等人,被衙役抓住后,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这样的事情,其实,他干过不知道多少回,不过,每次都是他带着衙役们去抓别人,现在变成了他被衙役抓,这种感觉太不好了。费管家心里明白,自己的主人巡抚大人多么无情,自己这些人被抓之后,巡抚大人不会来救他们的。相反,为了让自己从这个事情里面摘除来,巡抚大人一定会说不认识自己这些人,那知府大人就会给他们这些人随便按上一个咋骗,强盗什么的罪名,那可就是一个死了。在死亡的恐惧下,费管家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扯着嗓子尖叫道:“饶命啊,饶命啊,我真的是巡抚大人家的管家。我可是巡抚大人家的家生子。我们家世代伺候巡抚大人。我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