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內监这猴精一样的人,哪里还不明白何英华的意思,他心里暗赞何英华小小年纪,反应快,嘴巴甜,一面已经笑着说:“县主,您不要叫奴婢大人了。奴婢算什么大人啊,奴婢就是伺候主子的下人罢了。您喊我老徐得了。”
“不过,县主您提醒的对。刚刚杂家就是急了,这还是吃了没有见识的亏啊。一杆子打翻了一船的人。凌大人,盛大人,对不住了。您二位都是一等一的好官,回到宫里,杂家一定好好的跟皇上,娘娘分说一下。”
凌大人这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甜。他不由得对着何家的小姑娘,皇帝新封的县主十分赞赏。凌大人心里高兴,自然面上是笑容满面,不过,这嘴上还是要谦虚的:“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盛大人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是天子近臣,和皇帝一起长大,这情分,也不是一两个太监能挑拨得了的。不过,人家这样夸赞自己,没有人不高兴的。盛大人笑着点点头。
一时间,这气氛倒是缓和很多。
这个时候,何英华倒是眼圈一红,开口道:“徐公公,去年年底,我父母在京城,得了急病去了。蒙皇上的恩典,让人送我父母的灵柩回到苏城。您知道吗?我父母的灵柩到了家,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悲痛万分。我们最大的大哥,才不过十七岁,还没有成亲呢。最小的弟弟才三岁。我也不过才十二岁,家里没有长辈,没有人支持家务,一片混乱。”
“后来,我们又被绸缎商蒋家背信弃义欺负,要我们偿还巨额债务。这家里的银钱,生意什么的,一向都是我父亲打理,我们这些兄弟姐妹虽然多,可是,都年幼无知,哪里懂得这些?只能手忙脚乱的变卖家产还债,因为父亲已经去了,家里姨娘多,于是大哥和二哥就做主,放那些没有生育过子女的姨娘们离家何家。”
“虽然我年幼,但是,以前也跟着母亲到苏城几家大户人家走动过。也听到过一些规矩。我们大夏的大户人家一般都是这样的。家主不在了,是可以把那些年轻的,没有生育过的姨娘打发出门的。一来省的耽搁人家的青春,二来,也省是非嚼用。这打发姨娘本来是小事。有的人家,刻薄一点的,会转手把姨娘卖了,姨娘积攒的财物也都没收了。宽容一点的,有让姨娘自己拿出来银子,把自己赎出来的,有放姨娘自行归家的,还有那不缺钱的人家,有直接把姨娘送到家庙里祈福的。”
“我们家一向善待姨娘们。家门和睦。所以,父亲不在了,我大哥二哥,哪怕那个时候,正缺钱,正在变卖府里的产业用来还债,也没有动没有子女的姨娘们积攒的财物。只是问她们有没有想出门的。要是有,也不问她们要身价银子,也不没收她们的财物,也不规定她们的去向,一切听凭自愿。当然了,要是那没有子女的姨娘,没有地方可去,也不想出何家,也可以让她们留在何家养老。如今,我们府上,还有一位万姨娘,她年纪大了一些,没有子女,自愿为我父亲守着,我们就供养着她,一点都没有让她受委屈。”
“至于那出门的姨娘,我们甚至派了仆从把她们送到她们要去的地方。这也无非是因为怕姨娘们年轻貌美,怕出门被宵小盯上。”
“这来到广陵城的两位姨娘,一位是王姨娘,一位是乔姨娘。其中这王姨娘是广陵城一位小绸缎商的女儿,他父亲把她送到我们家,给我们家做了姨娘,在我们家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我父亲对她不薄,王姨娘的几个叔叔都成了我们家铺子上的掌柜。还有一位乔姨娘,这更是我们何家的家生子,他们乔家的一干人,给我们家服务已经有两三代人了。乔姨娘的父亲是我们广陵城宅子的总管,乔姨娘的叔叔是我们铺子上的掌柜。我们家对得起她们吧?”
“几个月前,这两位姨娘因为没有子嗣,年纪大了一些,也不想再嫁,她们就说,离开广陵城,离开父母已经十几年了,如今,想要出了何家,回到广陵城,给父母尽孝,找一间清净的庙宇,清修,给父亲祈福。”
“当时我们很感动,就和其他姨娘一样,一点都没有收她们的东西,还派人帮她们拉一应行礼财物,护送到了广陵城。一个送到了王家,一个送到了这个宅子上的乔管家家里。”
“后来,我们家在苏城困境连连,铺子上生意也不好。我们兄妹几个奋发图强,找到了父亲留下的图纸,让大姐姐进献了上去,皇上开恩,把这技术给了我们家。我们家就开了新的工坊。同时还整顿了家里的铺面。这一整顿,才发现,我们何家的内宅,铺子,都有许多蛀虫。那我们只能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之后,生意果然就又起来了。我们兄妹们就想着,是不是别的铺子也有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就来到了广陵城的铺子,想查查铺子的账目。”
“到了广陵城,我们想着,不知道乔王两位姨娘怎么样了?人家要是真的找了庙宇住下给我父亲祈福,那我们作子女的,怎么都不能不管是不?我们就叫人去找姨娘们在哪里?可是,这一找发现,到处找不到这两位姨娘的踪影。乔家和王家都说姨娘们出门修行去了。去了哪里修行,他们也不知道。”
“那我们找不到也没有法子,只能放下这个事情,开始清查账目,先从我们广陵城这个宅子的账目查起来,结果就发现乔管家一家子中饱私囊,贪我们何家的钱。这是我们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