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敬过酒,这酒桌就开始乱敬。王松是第一个离开座位,端着一杯酒走到陈剑的面前:“陈书记,我敬杯酒。”陈剑笑着站起来:“王局长,很讲兄弟情义啊!”王松说:“□□都是粗人,谁看得起咱,咱就敬谁。”陈剑哈哈大笑:“党校同学,千年修来的缘分。我们互敬。”王松说:“还是我敬陈书记。陈书记既是市国资委的领导,又是党校干训班的临时党支部书记。党指挥枪,在党校,我王松绝对要服从党的领导。”陈剑心满意足:“领导不领导谈不上,重要的是大家情趣相投,意气相投。”王松说:“是呢。”陈剑说:“爽快人,不说啰嗦话。王局长,干了这一杯,我们就是好兄弟。”
连恒波端着一杯酒,站到了张依桐与方圆的身边。方圆没动,按照常规,敬副陪很正常。张依桐站了起来,却听到连恒波说道:“方局长,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天我是感同身受啊!我来敬方局长一杯。”张依桐就端着酒杯愣在那里,脸上的不快一清二楚。不过,她迅速地平静了情绪,脸上又挂满了笑容,对坐在身边的张瑞民说:“张总,敬您一杯。”张瑞民呵呵笑着:“好,张主任。”亲切的笑容化解了张依桐的尴尬与不平。张依桐说:“张总这几年为东州市的发展立下汗马功劳,旧城改造,城区道路建设,哪一项都离不开城投集团和张总。”张瑞民说:“刘总才是掌握城投集团全局的领导。”张依桐说:“谁是真正的行家,谁是真正的内行,大家都很清楚。”张瑞民说:“专家作副手,这个很正常。一把手只要能够出好的思路,做正确的决策,用合适的人才,就足够了。刘总,具备这样的全面领导能力。”张依桐笑了,很妩媚:“怪不得张总能够上党校学习。张总是真正德才兼备的干部啊!”张瑞民说:“吃哪碗饭,说哪碗的话,做哪碗的事。”张依桐说:“敬佩张总,我先干为敬。”张瑞民笑吟吟地与张依桐碰杯,爽快地喝下杯中酒。
张依桐看起来很投入、很高兴,但耳朵一直在关注着身边的方圆。连恒波与方圆站在那里。张依桐不知道为什么要关心连恒波与方圆的对话,或许,心里对连恒波故意驳她的面子感到恼怒吧。或许也不是。
张依桐听方圆说:“连局长,一个能出版十几部专业著作的领导干部,现在也不是很多见。在这一点上,我是非常敬佩的。连局长,我来敬你。”张依桐想笑:方圆敬佩连恒波的,只是能出版十几部专业著作这一点。这个狡猾的小狐狸!连恒波说:“跟方局长比起来,我这可算是小和尚碰到大喇嘛,献丑了。方局长能让省委赵书记、贝部长、屈省长一次次来东州,市委市政府领导不知道多感激方局长。省里的领导来一次不容易,下面都盼着省领导常来,这样才能正好地宣传政绩。我出10本书,也请不来赵书记、贝部长哪!”
张依桐听到连恒波充满醋意的话,忍不住又偷偷看了方圆一眼:嘿,这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年轻人,真有一点宠辱不惊的味道呢!看来,自己从多方面了解到的信息,经过了连恒波这几句话的佐证,更可以确定:方圆的背景非同一般,是可以让云生市长半年里跑东州5中6次,让王国栋、时明祥、盛治仁、黄杰、窦胜忠等市委领导们像走灯笼一样地去东州5中。只是现在不知道,方圆最大的背景是不是只有省委赵书记?再有没有更高的背景?
方圆说:“这只不过是巧合而已。连局长能出这么多的专业著作,我以后真地要在自己的专业方面更加精一些,向连局长看齐。”连恒波说:“好啊。下一次我们兄弟在一起交流交流,怎样出专著,好不好?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方局长,其实呢出专著绝对是一件在外人看来难,实际上容易得跟脱裤子一样的事情。”
张依桐忍不住心中鄙夷了连恒波一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出专著跟脱裤子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整天在外面脱人家的裤子,所以才觉得太简单了。
方圆说:“好。改日我请连局长,向连局长请教专业著作创作与出版的事。”
张依桐心里忍不住为方圆着急:千万不能和这人渣混在一起啊!这个连恒波,那绝对一个人渣,一个整天在东州天上人间、南京天上人间、北京天上人间混的家伙,一个脱裤子很简单的家伙,不是人渣是什么?
连恒波很开心:“好。我早就说过,我是有请必到。方局长,你请,我提前到。”方圆说:“好,一定。”
两个人碰了杯,连恒波有意无意地看了张依桐一眼,心满意足地返回自己的座位。短短的一会儿功夫,王松、团市委组织部长尚前进、市中院立案科科长朱振国三个人已经与陈剑敬过酒了。方圆喝过酒,坐在那里,正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找陈剑敬杯酒,却听耳边软软的甜甜的声音响起:“弟,我们两个喝杯酒,好不好?”回脸一看,张依桐正一脸迷人微笑地看着他。她的脸庞距离自己是这样近,方圆可以看到那一层薄薄脂粉下眼角细细的鱼尾纹,岁月的痕迹不可避免地留在了张依桐的脸上。方圆说:“好啊,刚才张姐敬了我,让我受宠若惊;现在该我敬张姐,我祝张姐青春永驻,开心永远!”张依桐说:“谢谢。我也祝你鹏程万里,宏图大展。”方圆说:“不会想那么远,能把眼前的每一项工作做好,就觉得对得起领导,对得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