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魏行贞的眼睛好像……
带着些……红色的光晕。
……
魏行贞一路避开了冯府的暗哨,避开了所有可能会遇见的下人。
黑暗中,他的眼睛像是在狂风中跃动烛火,有时明亮,有时暗淡。
他衣袖下的手青筋暴起,不属于人类的尖锐指甲亦时隐时现。
冯府中敏锐的暗哨已经在空中觉察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妖气。
只是这令人不安的妖气既浅淡,又广博,叫人一时间辨析不出它的方向。
魏行贞在无人的长廊中疾行。
他已经无暇再顾及别的事情,恐惧、懊悔、愤怒、担忧……无数心绪凝成巨大的河流将他淹没。
“魏行贞,你在干什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杜嘲风突然从长廊的屋檐上跳落下来。
他早在离冯府几条街巷的地方就觉察到了一些微妙的异样,于是一路狂奔赶来。
——果然异动的源头就在魏行贞这里。
“冯嫣呢?”
杜嘲风才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便正面望见了魏行贞的表情。
四目相对,杜嘲风立刻就有了答案。
“你冷静一点,要发作也挑挑地方成吗。”杜嘲风上前,伸手重重地钳扼在魏行贞的肩上,他压低了声音,“……你真当我布在冯家的暗哨都是吃干饭的了。”
魏行贞挣开了他的手,喉中传出兽类惊怒交加的低吟。
这声音听得杜嘲风汗毛倒竖。
“你沉住气!”杜嘲风厉声呵道。
秋日的夜风再次将他头顶的黄叶吹得沙沙作响,魏行贞的呼吸忽然凝住了。
「你也一定要沉住气。」
「任何时候,都要沉住气。」
冯嫣的笑声好像就在耳边。
「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丈夫是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