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各位正式介绍一下,我……”
“不用介绍了,我们都知道,你是竹庙街的那位赫赫有名的土豪风水大师。”
擅长在电视上滔滔不绝演讲的顾怀礼,没有想到会在这几个年轻人面前完全丧失话语权,每次开口,总会被打断。这一次,是那个叫景寒的姑娘,她看上去圆脸大眼还蛮可爱的,怎么一开口就这么得理不饶人?还有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叫贺希罗的女孩子,长着一对美人鱼一样的眼睛,莹紫色的瞳仁就像两道x光射线,随便一扫,就能把你看个通透。
顾怀礼实在是小看了这几个孩子。说实话,对他这样年过四十的男人来说,这几个少年跟孩子没什么两样,可是,他们一旦聚在一起,这间屋子里的风水磁力就会变得特别强,顾怀礼完全能感受得到他口袋里的微型罗盘没头没脑乱转的疯狂频率,简直就像是一只藏在兜里活蹦乱跳的小青蛙,他必须时不时地偷偷把它给按住,才能缓解罗盘感应所带来的紧张。
“你想要找的人都齐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说话的是雷漠,他喜欢这个酷酷的塔罗高手,虽然眼下顾怀礼几乎感应不到他的磁场频率,但是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少年,才是他们几个之中最深藏不露的那个。
“我急着找你们,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
其实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于是,“坏消息”那三个字是从舌尖上滚出来的,顾怀礼发现第一个变脸的就是莱朵,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和早上见她的时候判若两人,她兴许是预感到了什么,此刻,女塔罗师的脸色影响着其他在坐的每一个人,大家似乎都被她难以启齿的阴郁直觉给笼罩了起来。气场愈发低迷,让顾怀礼更觉自己孤立无援。
他们一定会觉得这很荒唐。
凭什么要相信他呢?凭什么呢?
顾怀礼告诫自己不要有杂念,必须尽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
“大约在三天前,我不小心,呃,这…算不算不小心其实也很难说,总之,那天原本店里是有个大活动的,若尔知道,那天一大早就封了路。媒体把整条竹庙街围堵得水泄不通。因为有个大人物要到我店里来看风水。当然是哪个大人物我就不方便说了……”
“拜托,说重点!”
“好,说重点,”豆汗又从顾怀礼的额头顺着他的太阳穴流下来了。他赶紧掏出手帕抹了抹,继续往下说,“我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顶楼的天文台观星象,那天的星象非常奇怪,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灾星大规模地往同一个方位移动。”
“灾星?”
“一群活跃在宇宙磁场的小行星群,他们是灾难的吸铁石,宇宙大爆炸的风向标,真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灾星起码得给我三天三夜,简单来讲。通常情况下,只要有超过五颗以上的灾星聚集在一起,就能够预测出地球上的某时某刻某地即将发生多少级的天灾,但是,那天早上。那群小东西当真把我给吓着了!”
顾怀礼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以为他们又会打断他。
然而,他们谁也没说话,六个人,无一例外地注视着顾怀礼,等待他的继续。
顾怀礼心有余悸,咕咚咕咚地咽口水,捂住前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以我观星这么多年的经验,我发誓,从未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是下流星雨,一道接一道流光般地快速行走,只觉得好看,可是,没想到,不稍几分钟的时间,它们已经汇聚成了一只尾线巨大的纺锤形大蝌蚪,开始往同一个方向移动,同时,还有各路数不清的灾星群,从四面八方继续汇集,飞快地追逐着那只大蝌蚪的尾巴。”
“直到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要出大事了!于是,我下楼去打电话,当即取消了大人物的预约,我的老板对我很不满意,在电话里和我大吵了一架,扬言要炒我鱿鱼,然后,媒体撤了,人群散了,路也通了,不甘心的人就站在店铺门口骂,说我耍大牌,忽悠了所有的人,白白浪费了大家的时间,我百口莫辩,也不想再费神解释,于是,索性让店员们放假一天,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楼上的那台天文望远镜,只想回到那里去守着那只大蝌蚪,看看它到底要去哪里,就在这时,那个老匠铺的老板跑来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取消活动?”
“若尔。”
“没错,就是若尔,只有他问到了事情重点,于是,我跟大家草草解释,说是我自己个人临时发生了一点状况,必须马上处理。”
“但是,若尔不相信。”
度恩这么说,顾怀礼一点都不吃惊,他很清楚他们和若尔之间的关系,只是他们几个不知道罢了。
“是的,若尔不相信,等到人差不多都走光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想要到我店里去看看,我当然知道他的店铺被烧又离奇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等等有关他的那些怪事,在竹庙街上开店的都是怪人,那条街每天都在发生怪事,根本不足为奇,所以我们等于不认识,在我还没弄清楚那个天象之前,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但是,就在我准备关店锁门的时候,若尔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非常意外。”
“他说,如果你想找奇莲的那几个孩子,随时可以来问我。”
“若尔怎么会对你说这话?难道你一直在暗中调查我们几个?而且他还知道。”
顾怀礼立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