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一者,不管官府有没有和独眼龙勾结,只要自己一行人中有徐光启和茅元仪在,官府就必然不敢加害他们,二者,贼众也不怕官兵来,因为他们占据天险,三者,独眼龙也不怕纪寻出尔反尔,因为一旦纪寻要对他不利,两方必然交战,而在交战中,谁死谁活就说不定了,独眼龙断定纪寻不敢也没有必要。
纪寻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这注意有什么毛病,所以他同意了,继而对茅元仪说:“茅兄,要劳烦你一趟了。”
自始至终,茅元仪都没有说一句话,此刻的脸上很是复杂,也不知其在纠结个什么,纪寻也没心思例会他的那些没用的心思,此刻的他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茅元仪没有推脱,拍马离去,这一去有些久,日暮西山时纪寻才听见了马蹄声。
纪寻确实不想生事了,所以他在官兵来到后遵守承诺放了独眼龙,独眼龙显然也不敢真的在山下和官兵交战,官兵也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是以两方各自退去。
回到马车上时,纪寻忽的瘫软在车厢内,汗水瞬间打湿了衣裳,哆嗦怎么也止不住。
小夏八紧张的握住纪寻的手,急切的问:“叔,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纪寻的声音虚软无力:“好小子,这次要不是你,叔的命就没了。好小子,好小子。叔没事,过会就好,不要惊动其他人。”
当然不能惊动其他人,他这明显是被吓的,若是被其他人瞧见,还不得笑掉大牙,纪寻自觉自己丢不起这个脸。
当夜,纪寻一行留宿昌乐县,这么一住就是半个月,不管茅元仪怎么催纪寻就是不走,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茅元仪先快马赶去宁远报道,而他则在昌乐县等着,等袁可立派兵来接他,并且用极为笃定的语气对茅元仪说了这句话:“要是没兵来接我,打死我也不走,了不起我在这里就把这十多万两银子花掉然后打道回府。”
在纪寻的坚持下,茅元仪没有丝毫的办法,于是乎他只能按照纪寻说的,先行一步,又在半个月后率领一队骑兵赶了回来。茅元仪带的骑兵认输并不多,也就七八十人,可纪寻在观察了几番之后极为放心的启程了,这可是真正的关宁铁骑啊,作为如今大明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人家每一个都身经百战,不知道死人堆里打了多少次滚,有他们护送,纪寻绝不相信还敢有人来劫他。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两千里路走的极为顺畅,啥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因为又增加了五万两银子的缘故走的慢了些,赶到宁远时已经是十月末。
然而刚到宁远城纪寻便抓瞎了,预想中的夹道欢迎没有不说,他突然被告知袁可立被罢官了,与之同样被罢官的还有孙承宗,说是受魏忠贤迫害自动请辞的。
一时间,一股被耍的感觉油然而生,纪寻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来送银子还差点丢了小命,可到头来竟然没有收银子了。所幸,袁可立还没走,于是,纪寻气势汹汹的找到了袁可立的住处,他本想发牢骚,可看着明显又苍老许多的袁可立,满肚子的埋怨却实在是说不出来。
袁可立:“纪公子,累你白跑一趟,老夫愧对了。”
纪寻:“到底是怎么了,一个月前茅兄来时不好好好的吗?”
袁可立:“怪只怪马世龙误信降人降将刘伯漒,派鲁之甲、李承先袭取耀州,中计身死,损失四百余人,朝中弹劾之声日甚,我等身不由已。”
纪寻:“沙场对阵,当然有胜败,且不过是场小败,不伤筋不动骨的,何至于一个督师一个经略双双请辞,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袁可立:“你不在朝中不知艰难,还是慎言。”
纪寻气急:“那我运来的银子怎么办?再运回去?听说新到任的辽东经略是高第,他可是魏忠贤的死忠,我这银子可不能给他。对了,高第不知道我运来的是银子吧,他要知道了会不会强要了去?”
袁可立:“放心,老夫从未对别人说起过,再者派去护送你的骑兵都是老夫的心腹,不会外传的。”
闻言,纪寻略微安了心:“那怎么办,把银子运回去?先生还能指挥的动那些骑兵吗?”
袁可立为难道:“应该是不大可能。”
闻言,纪寻语塞,头立刻大了:“十五万两银子,我怎么运的回去。”天知道此刻的纪寻多么的怀念前世的人民币银行卡,那多方便啊,哪像现在,想用钱不但麻烦,还他娘的有生命危险。于是乎,纪寻在这一刻立下了宏图大愿,那就是在有生之年把票号业搞起来,不过,现阶段显然并不具备天下歌舞升平这个条件,纪寻也只能想想而已。
袁可立是个实诚人,他也觉得很对不起纪寻,于是象征性的给纪寻支了个招:“老夫有个老部下叫毛文龙,现居平辽总兵官一职,坐镇皮岛。那里船只贸易往来频繁,我可修书一封,请毛文龙为你找一艘船直达杭州湾,你看可好?”
纪寻一听,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期望不要遇到海盗便好。
当晚为了避嫌,纪寻和徐光启都没有留宿袁可立这里,辞别袁可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将就了夜,第二日生怕迟则生变便立即启程赶往皮岛。徐光启没有跟着他一起去,他说自己怕坐船,所以还是选择走陆路回,纪寻也没有勉强,只是叮嘱他绕开昌乐走,然后给他留了几百两银子做盘缠二人便暂时告别。
此去皮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