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跟在这支小部队的队末,神色间仍旧存留着飞扬的姿态,嘴角含笑,并没有丝毫因为被刘铭胁迫的不满。
而另一旁的刘铭也在一路上担心陈群因为不满而做出什么麻烦事来,可是却发现陈群老实的不像话。
“誉之,我觉得这次你怎么说也都鲁莽了,能留得住他一时,也留不住他一世的。”王恢骑在马上,也回头看了眼陈群,叹气说道。
刘铭又何尝不知道,无奈道:“我也知道该给人才以相应的尊重,现在我手里有兵马,以势相逼能稳住陈群,或许他要是真的给我制造一些麻烦,我仍旧玩不过他。但是他已经先入为主觉得我爹不靠谱了,我不这么留他,还能怎么办?”
王恢叹了口气,摇头道:“反正你们怎么搞我不管,大不了你们玩完之后我就拍拍屁股跑去西域,跟我老婆去当一个田舍翁也不错。”
刘铭鄙视的望着王恢,道:“这才多大点事,能不能有点信心?”
“呵呵……”王恢笑。
刘铭强忍住要揍王恢一顿的冲动,拍马走到了最前面。
一直到东海郡的开阳,陈群都没有一点反应,最出格的还是趁着出太阳后,躺在粮车上睡觉。刘铭随即查看了军粮的情况,发现完全没有损毁,不禁更是诧异。
陈群冲着刘铭咧嘴一笑,醒过来自顾跑开了。
刘铭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一路走来才发现自己对陈群说过的你可以用些小手段是多么脑残的一件事。现在几乎以一副坐卧不安的心态,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随时都要看着陈群。
这么下去,还不等陈群出手,估计刘铭就熬不下去了。
好在到了开阳城,虽然臧霸一直未曾远离泰山郡,可毕竟泰山郡是兖州曹操的地盘,本就在徐州剿灭黄巾而曾经屯兵的开阳便成了臧霸的不二之选。
而臧霸等人在泰山郡当散兵游勇之时,竟然还颇有一些民心,竟然还有不少百姓跟着臧霸一并到了开阳。
“哈哈,宣高兄好本事,竟然能在大灾之年让百姓跟着你四处奔走,不容易呀!”刘铭在城外的旷野上遥遥见到臧霸,便朗声一笑,打马向臧霸迎去。
臧霸笑得更加开心,二人相遇之后纷纷下马,身后没有一兵一卒,“我臧霸哪有什么本事,还是你有本事啊,这些百姓一听是要来徐州,还有你亲自来送粮,这才赶来的!”
刘铭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大灾之年,你也该知道我们粮食也不多的,少了蝗灾也不过是勉强够吃而已。这次没给你带什么财帛,全是粮食,还有些马粮,要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也可以充饥。”
臧霸点了点头,笑道:“这些事情,霸还是明白的,来,上次你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次无论如何要留你在开阳待几天!”
开阳的城门打开,刘铭一马当先进了城,王恢在后面看的胆战心惊,万一臧霸翻脸不认人,再把城门关上……
“放心,臧霸也是有脑子的,软禁或是杀了刘铭,在这个时候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否则不说别的,就是城中的那些百姓就是一股强大的反对力量。你家公子对民心的运用,已经无可挑剔了,更是一个有胆略的人,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事。”陈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王恢身后,笑意吟吟的说着。
王恢苦笑道:“他若真的是能做的大事的人,恐怕就不会被你弄得焦头烂额的了。”
陈群笑了笑,望着王恢道:“他更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告诉他要小心了,破庙里面他敢吓我,就要做好被我报仇的准备。”
王恢打了个寒颤,叹气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心都脏啊……本来还想现在就走的,不过看来还是等刘铭从开阳出来再说吧。”
陈群哈哈一笑,没多说什么,就在军士的注视下回到了后方。
几百人的小部队也没有受到阻挡,安稳的进了开阳城。前面不远处还能见到下马的两位将军挽手谈笑,很是开心的模样。
陈群眉头挑了挑,笑着请示了一下王恢,便带着人走进了驿馆之中。
到了开阳,无论是刘铭还是王恢,都相信陈群不会比荒野上逃脱还要轻松,毕竟臧霸多年身为流寇,警觉意识比谁都强。刘铭特地给臧霸指了指陈群,相信陈群就算是从驿馆出来,都会有人监视。
大灾之年自然没有大摆筵席的可能,甚至连酒水都不足,臧霸微微有些尴尬,刘铭却很豪气的夸赞臧霸虽是武人出身,但能够体谅百姓疾苦,日后必定能执掌一方。于是乎宾主径,各回各家。
路上的冷风一吹,各自的酒意便都醒了,臧霸神色低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身后的几个兄弟也都各怀心事,孙观第一个忍不住道:“大哥,为何不把消息告诉他?”
“告诉他又有何用?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果,况且曹操再屯粮一年,必定还会大举征伐,到时候若是徐州还是这副样子,肯定挡不住曹操的兵锋。”臧霸叹了口气,恨恨道:“难不成就注定我臧霸只能一生流亡,再难报仇么?!”
大哥的决断一向是对的,孙观等人相互看了看,只剩下在夜空里的叹息被吹散风中。
刘铭不知道臧霸对他隐瞒了什么,可其实无需臧霸隐瞒,此时他已经知道了。
鸽站一时半刻不可能遍布中原江南,但是遍布徐州还是说得过去的,刚一回到驿馆,刘铭便发现神色凝重的王恢,冲他递上了五张纸条。
刘铭神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