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阴云阵阵,让殿下的刘铭感觉到分外的压抑,相比于朝堂的诡异气氛,他宁愿选择在战场上面对吕奉先,在洛阳城中面对曹萱。
不过刘铭偷眼望去,发现似乎有人对这种诚分外适应。
刘协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群臣,本来有些单薄的身子似乎突然挖掘出了潜藏的力量,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诸位爱卿,曹将军和张太守都是肱骨之臣,想必也都想为国出力,只不过实在对朕放心不下。朕理解他们的苦衷,不过纵然是周公、霍光,也总不过是一人足矣。可两位将军拳拳报国之心难以磨灭,不如诸位爱卿觉得,让哪位将军留守东都呢?”
刘协顿了一顿,看着殿下曹操张杨,突然又笑道:“这留守东都,便意味着不能外出建功立业,不见得是个好事,可是朕出于私心,不得不留一位将军在京啊。若是哪位将军到最后留下了,可别怪罪诸位爱卿,就当是朕的意思吧。”
天子这样说了,众臣也都不是彻底的尸位素餐之人,总该有点表示。
不过那一开始痛苦流涕的杨彪却眼观鼻鼻观心,再也没说一言,或许是他本就知道仪仗跋扈这种事情,曹操不会在意,而眼下却是实打实的利益。
没有必要,谁会先开这个口?
长水校尉种辑隶属光禄勋麾下,日后也即将是赵云、徐晃的同僚,此时又想开口,被刘铭暗中给拉了回来。
种辑有些疑惑,可还不等他甩开刘铭的手,便已经有人出列了。
那人正是侍中台崇,拱手对天子道:“陛下,曹将军虽有迎驾之心,然而领兵杀气过重,兵马虽然精良,却未免会惊吓了洛阳城中的百姓。而曹将军兵马尽是精锐,不如去为大汉江山做些该做的事,留在洛阳当真是耽搁了。”
台崇此言一出,殿中顿时一静,本来没什么人知道这台崇是谁,可他说出这些话,不难猜出这个人已经站到了张杨那一边。
有台崇第一个站出来,第二个的步子就迈的快多了,尚书冯硕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台侍中说的不错,曹将军从讨伐董卓以来,南征北战,为大汉江山立下赫赫战功,威名正该用来令宵小之辈闻风丧胆。”
陡然间,殿内一声长笑,让停了一下还准备继续说的冯硕,讷讷不敢开口。
不是因为笑的人是天子,而是因为笑的人是曹操!
曹操一阵大笑之后,向着天子拱了拱手道:“陛下,操本不该失礼的,只不过听了这两位大人的话,实在是不能不失礼。臣有个想法,想叫臣的女儿和一个不知礼法的门客来给陛下看两样东西,不知道陛下可否同意?”
刘协看了眼张杨,发现张杨也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不由笑道:“既然曹将军开口,朕当然也想看看。”
内侍们一声通传,不久后便见到大大咧咧,一身劲装的曹萱和一步三晃,酒气冲天的郭嘉。
殿内群臣无不皱眉,刘协却看起来很感兴趣,问道:“曹将军想让这二位,给朕看些什么?”
曹操微微一笑,侧身道:“陛下静候片刻就自然知晓。”
郭嘉嘿嘿一笑,从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卷帛书,猛地向地上一撒,扬声道:“台侍中,你看这东西你可认得?”
台崇皱着眉头上前,那卷帛书本来就是上品,可是从郭嘉怀里掏出来也未免带了酒气。而台崇生平只醉过一次,很是对酒水无感。
然而当台崇勉强走到布帛之前,看到那帛书上的字迹,不由脸色大变。
“看来不需要在下给你一字字的读出来了,台侍中显然认识嘛。”郭嘉洒然一笑,冲着刘协微微拱手道:“陛下,本来不想让您寒了心,毕竟董国舅来京,为什么被人扣下这期间掺杂了太多,或许根本就不是张太守的意思。不过现在是不是张太守的意思无关紧要,这帛书上倒是记载了台侍中如何将董国舅引到宫里软禁的。”
郭嘉话音未落,殿内群臣大惊,台崇额头上冷汗全出,猛地抬头,盯着郭嘉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在诬陷我,你那个时候已经去迎接天子了,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郭嘉眉头一耸,笑道:“我该不该知道这不关键,关键是你的确做了,曹秀还有别的证据……冯尚书,你要不要看一看?”
冯硕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滚滚而落,此时却还能勉强笑道:“看什么?我与董国舅进城不能出一事毫无关系,苍天为证!”
“我何时说过你跟这些事情有关系,只不过冯尚书跟别的事情也是有关系的,比如说,帮着陛下找些人马来保障陛下能够入城……”曹萱带着笑容,朗声走到冯硕面前,从怀中也掏出两封帛书。
曹萱望着强作镇定的冯硕,笑道:“冯尚书真的是丝毫不碍于门户种族之见,跟匈奴人相谈甚欢,甚至都能用蜡丸信鸽沟通,也亏得冯尚书能联系的上西域王家的人,能让他们帮你。我可听说,这王家跟徐州……”
曹萱说到这里,突然瞥了一眼刘铭,刘铭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头都没抬。
“行了,台侍中陷害董大人,冯尚书私通外敌,统统当斩!”
张杨趁曹萱停顿的时候,猛地出口喝道。
台崇、冯硕惊愕的望向张杨,却听到耳边一声大喝,曹操双眸一睁,怒道:“你二人看张太守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要说这是张太守指使的么?!”
那二人浑身一个哆嗦,讷讷不能言。
刘协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