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为什么是我?”乐就收敛了笑容,握住了刀柄。
“当然是有人相信我。”刘铭不紧不慢,却在留意四下的动静。这里离营寨很有些距离,乐就找他到这里,当然考虑到不要被别人打扰。
“是谁?”二人互望一眼,有了惊惧。
刘铭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不停的流淌,长吐一口气,放松了身心,“我其实知道我跟刘使君公子长得极像,还是在曹秀嘴里。所以你们刚才提到曹秀想要用这个借口,那么麻烦的点子去杀我,我就已经有了怀疑……”
“可我们要杀你,何苦费这么多周折。”乐就仰天长叹,悲哀的望着杨修一眼,“可惜我们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
杨修缓缓点头,“不错,可惜我看错了刘兄。”
二人都是情真意切,看起来肝胆相照,义薄云天。
“刘兄,你或许觉得自己有些武功,而且不差,可是乐兄要杀你,不必用过十招,既然如此,我何须这番周折骗你?”杨修淡然一笑。
他口气中透着强大的自信,刘铭暗自心惊,却只是一笑道:“你们这么有自信,难道不知道我刚刚土山一役,单骑冲阵么?还是说,你们根本不相信土山一役之中,那是我的本事,因为你们早就跟我动过手,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乐就听到刘铭的问话,笑容再敛,有着说不出的寒意,他显然没有想到刘铭如此聪明!
刘铭不等乐就回答已经说道:“或许就在洛阳城中的暗巷之内,乐兄为了给令尊找回场子,为自己的荣华富贵重新开拓前途,刻意想暗杀了梁某。如今一口一个刘兄称呼着,其实却根本不信我有什么刘铭的武功,如果我真的信了二位,到了树林之中,恐怕到死还要感激两位的大恩大德。”
闪电一道劈了下来,转瞬雷声阵阵,大雨有如密豆一样撒了下来,三人却是脸色迥异,只是毫无例外的都是紧握长刀。
“刘兄,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一个人,”乐就终于叹息一口气,“你不动声色的居然知晓和推出所有一切事情,实在让我意料不到。”
“过奖过奖。”刘铭微笑道:“我只是不想死的稀里糊涂。”
“可是真正的聪明人,却不会说出来这些推测。”乐就脸色一寒,“刘兄,你要是不说出来,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可惜现在……”
乐就和杨修并不紧张,显然觉得刘铭绝对逃脱不了他们的掌握,因为的确像是刘铭所说,乐就不将刘铭当做刘铭!
可是他们一口一个刘兄,咬死刘铭的身份,不仅是想要靠这个罪名杀了刘铭,更是因为一旁的于禁!
于禁在此,就算不杀刘铭,也一定不会真的像刘铭放徐晃一样放走他。否则,于禁也大可不必配合他们演这出戏!
刘铭凝立当场,淡淡道:“这里离营地并不算远,只要我喊一声,想要逃命并不是问题。”
大雨倾盆,雷声阵阵,乐就突然仰天长笑,却是传不了不远。
他笑声止歇,这才说道:“刘兄未免太过乐观,刚才我也笑了,你说谁能听到?何况就算他们能赶来,我们相信以我们的本事,也能擒住你,刘兄到时候拷问之下,你敢说你不是刘铭?试问他们会相信你一人,还是相信我们?”
刘铭浑身颤抖,终于露出惊惧之意,乐就看到眼中,沉声道:“刘兄,我敬重你是个英雄,不如让你和杨兄单挑,你能胜过他,我就放你一条活命。杨修多年习文,武功并不高,可你若真的只是一个粗苯山匪,定然也要费些波折。”
其余人都是默然不语,没有赞同,也不反对,刘铭有些惊喜,“此话当真?”
“当真,只要你不逃命。”乐就点头,已经和于禁退后了两步。
杨修‘锵’的一声,抽出长剑笑道:“执金吾,你如今盛传你有勇有谋,可为什么你偏偏对我冷眼以待,以为我看不出来么?现在,我真想知道聪明如你,究竟是要赢我,还是输给我?!”
赢,刘铭就是刘铭,输,刘铭也可能一样死在杨修的“失手”之下!
刘铭无论如何也没有想打,杨修的心胸,竟然狭隘至斯!
刘铭手握刀柄,微微颤抖,却还能沉声说了一句,“赢你用得着太高明的武功?”
杨修还要再笑,于禁却是目光一闪,高喝一声小心,然后杨修就看到一座刀山砍了过来。
这一刻的功夫,刘铭说了一句话,十一个字,却最少砍出了十二刀出来。
乐就远远看着,知道这小子刀法没有招式,也知道这小子当日在洛阳长街上就会胡砍,可是做梦也没有刘铭会砍的这么快。
他和刘铭照面过,不过当时却被江无悔一板凳打倒,后来变化太快,他却多少看到了刘铭的刀法,众人回去一研究,得到了个一致的结论,这小子除了猛一点,刀法屁也不是!
死的那个人只是因为粗心大意,被他胸口扎了一刀,如何不死?
乐就也是四个杀手中的一个,明白同伙并非死于隔山打牛神功后,甚至后悔经不住刘铭的恫吓,主动败退。
当时他要是再勇敢一些,以一对二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他们就是研究的太透彻,把刘铭这人分析的很清楚,所以仅仅听过这些的杨修见到刘铭十数刀劈过来,差点心胆爆裂!
这小子这十多刀和几日前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几日前他的刀法唬的你不得不挡,可是现在的刀法却是由不得你不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