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营的弟兄们用滚木擂石“留住”了十几名撤退不及的敌军,接着,东城外的战斗就陷入了沉闷的僵持状态。
曹仁麾下的曹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在缺乏有效的攻城武器协助,他们一时无法奈何费县城高大的城墙。陷阵营的弟兄们占据地利优势,士气高昂,但敌军不进入瓮城,他们也没法对其制造更大的杀伤。
大部分时间内,双方都在以羽箭互射,曹军射出的利箭从天空中落下来,扎得城头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白羽。而那些靠近城墙外侧城垛后边的死角,则成了守军理想的避风港。他们把身体蜷缩在那里,用盾牌盖住小腿,不时探出头去放一支冷箭,像敌军示威。虽然大多数情况下羽箭距离目标都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也射得不亦乐乎。
高顺抱着自己的黑刀,缩卷在敌楼外侧女墙下喘息。刚才的战斗太紧张,此刻转危为安,他觉得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半分力道。而胳膊和大腿上几处小小的伤口也开始疼了起来,随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宛若有刀子在向肉里扎
满将军是曹营之中崛起的年轻将领之一,满宠,他麾下的铁甲步兵没有撤得太远。不甘心失败的他此刻就站在距离外城门不到一百五十步的官道上,等待下一次进攻机会。
见刘铭走过来,高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又问:“赵长史伤得怎样?有性命危险么?”
“挨了三刀,伤口挺大。还好,都是砍的肉,没伤到骨头。有郎中在,他死不了!”刘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仿佛发现了什么得意事情般,乐不可支。
高顺被刘铭笑得有些发毛,不知所以。
刘铭忍不住大笑起来,抛掉一直的儒雅,伸手在自己护铛中上方比了比,龌龊地笑了起来,“你猜赵长史有一刀挨在什么地方了,大腿根儿,再偏半寸…….”
高顺目光顺着刘铭的手望去,猛然,他明白了赵子铭差点被人砍成太监的窘境,心中感到好笑之余,又升起了对刘铭的几分不满。“有什么好笑的,他是咱们的弟兄哎!你可是陷阵营监军,徐州公子……”
“徐州公子就不能粗俗了不成?”刘铭不屑的撇撇嘴,要不是这样的一场战,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时候。
见高顺又要起身,刘铭抬头问道:“你去哪?”
“此刻东门平安,我去其他几个城墙巡视一下!”高顺没有回头,背对着刘铭回答。腿上的伤口随着走动,慢慢地渗出几滴血。被城上的夕阳一映,显得格外红艳。几根流矢飞来,高顺抖动黑刀,将箭杆一一劈成了两半。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高远带着十几名亲卫,快速跟过来,在高顺身边围出一堵盾墙。
“请郎中,请郎中,将军身上有伤,将军身上有伤!”牛铁柱惊惶失措地喊道。
“别一惊一乍的,这种小伤,晾着最好!”高顺用刀背拍了拍牛铁柱的肩膀,低声吩咐。他不想惊动更多的人,疼痛可以令他清醒,可以让他忘记很多烦恼。可以让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会因为周围的干扰而在旅途中迷失。
他隐约知道刘铭为了他留在费县,情义无双,可是他也不能忘了有知遇之恩的温侯啊。
费县城的南北两侧城墙并未受到敌军攻击,因此,那些手臂上缠着黑布条的细作们没等有所作为,就被得到刘铭亲兵提醒的守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
潜伏在西侧城墙上的曹军细作之表现最为离奇,不知道是因为荀攸示弱佯攻表演得过于逼真而令他们对前途绝望的缘故,还是因为受了刘铭的盎惑,他们中间的意志不坚定者在接到城下曹军发出的指令前,悄悄地向曹性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得到情报后的曹性立刻采取行动,将所有臂缠黑布的人从守城队伍中剔除了出去。当荀攸得知东城奇袭失败而欲在费县西侧制造混乱时,回答他的只是一阵嘲讽的骂声。
紧张战斗在太阳落山后草草收尾,曹仁带着筋疲力尽的曹军精锐不知去向。荀攸也带着担任佯攻的弟兄撤回了大坯山。作为低估守军实力的代价,曹军总计抛下了大约四千多具尸体。大部分都在城西侧
。城东侧的战斗激烈程度虽然远远高于城西,但那些担任主攻任务的曹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所以全身而退的机会远远高于在费县城东侧担任佯攻任务的袍泽。
拒知道敌军在夜间攻城的可能性很小,高顺还是在各侧城墙上安排了三百名守夜者。“夜袭对士兵的训练程度要求非常高!”刘铭椅着脑袋,暗想曹操应该也不会这么舍得精兵。
“其实若不是考虑到你,我倒是想把四个城门全塞死!”高顺看了眼刘铭,沉声说着。
刘铭愣了一下,转瞬笑道:“塞死就塞啊,大不了要走一起走,不走也就算了。”
高顺愣了一下,心中更加纠结,却也没耽误,立刻把任务布置了下去。性命比面子重要,傻瓜才在两军阵前装君子。用沙包堵死了所有城门后,刘铭和高顺又安排人手,抬着沙包,将城墙分割成以五丈距离为一个间隔的数小段。每段城墙之间由只供一人通过的间隙相连,万一某段城墙失手,相邻区域的士卒可以快速用沙包堵死与失陷段落的联系。
大伙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才轮流回县衙休息。高顺躺在宽大的木床上,感觉到一阵阵倦意上涌,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刘铭在高顺旁边,身上的伤口被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