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域僧人的传闻,一众大儒谈论许久,也没有猜出是谁?反倒是刘铭感觉自己越发的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了,几个变态的先生以他们自己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里要求刘铭。
后来终于发现不靠谱的情况下,让刘铭隔一天再来审查进度。然而隔得那一天,正是刘铭要随着太史慈练箭的那一天。不知道几位先生是不是故意出气,就扔给他一群典籍让他自己去摸索,然后商讨着办学的问题。
终于,在背诵了《大学》之后,刘铭精疲力尽道:“几位先生,明日还要随太史师父去练箭,能否稍减一点课业?”
孔融整理着办学的资料,理都没理刘铭,邴原转过头微微笑着,“刘公子,现在你是我们的学子,这些课业都是我们当年做过的。不过论起学识,除了《大学》之后,彦方幼安都比我要好,不如你问问他们?”
王烈微微一笑,摇头道:“当日老夫好为人师,今日就不做多言了吧,好不容易真的作为人师,怎么能不好好教一教呢?”
刘铭顿时觉得人生没有了希望……而至于管宁,历史上的形象就一贯是个学霸,怎么可能会考虑他累不累的问题……
“彦方玩笑了,学问非一朝一夕之功。我们当日之所以敢出口指责你,虽有我们的错,可更多的是因为我们都已经初窥学问之道。”管宁抬头望了眼刘铭,捧着的书简从来没有放下,“可是听你你那四句话,我才真正知道,在学问一道上我们读不过初窥门径。而你若能将那四句话与儒家经典融会贯通,学问一道上你也算是登堂入室了。而以你的年纪,纵然记忆上差了点,可灵便通达比我们这些老人要强。”
刘铭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夸上一顿然后让自己干更多的活?
管宁终于放下书简,望着刘铭道:“我本来一直觉得,学问一道除了努力治学,别无他法。纵然有先贤在前,然而太多事情要自己去钻研。直到遇到你,我才突然发现这世上或许存在有天才那种东西,若是你能在三日之内明悟浩然二字,我便不催你背诵典籍。”
“浩然……”刘铭嘴角抽搐着,太史慈让他领悟什么是该有的气势与傲,管宁让自己明悟什么叫做浩然。
这种东西要是那么容易明白,这世间的大儒也未免太便宜了吧!
刘铭起身合袖施礼,满是无奈的走出庭院。
就在刘铭离开的那刻,孔融慢慢停了手中的工作,望着另外几人道:“几位,当真认为此子是可塑之才?”
邴原微微一笑,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该给所有年轻人一个机会。”
“我一向不是很有识人之明,除非在我家乡有过长时间的接触,我看不出太多。”王烈淡淡说着,他不同于管宁,来此多半是为了办学。
管宁望着刘铭离去的背影,微笑道:“我觉得,他肯定不可能现在明白何为浩然。”
此言一出,顿时堂中都静了下来。
王烈诧异道:“莫非幼安兄是想以此让刘铭潜心进学?”
管宁摇了摇头,邴原孔融同样疑惑不解,既然明知不行,又何必提出来呢?
“因为我觉得,他可能会给出儒学的另一条路,另一条不仅仅是舍生取义,庶几无愧的路。”管宁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天地,叹气道:“如今天下纷乱,还不知战火将要绵延多久,每当乱世,便总有百家争鸣。那个西域的僧人,不用我多说什么了,还有太平道的教义,我曾看过五斗米教的经文。基于老子三千言,却又多变灵异之语,说是蛊惑百姓也不算,若能发扬光大必能开宗立派。到时候……儒家后继无人,只凭着一股浩然正气,纵然能绵延不绝,可终究……会变得再不像孔门正义。”
“其实,现在便已经不像了,不是么?”孔融也叹了口气,感慨道。
王烈默然,邴原低沉道:“你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少年身上,未免……”
“因为这个少年,将是我们教授的,日后还要托给郑公,为何不信呢?”管宁淡淡说着,没有转身,“何况,比他还有悟性的人,也已越发少见了。能在经学上有所见解的不少,能过目不忘的其实也不在少数,但是能独辟蹊径的,万中无一。”
堂中静寂,如花落无声。
树林中的太史慈听完刘铭诉苦后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刘铭的肩膀,笑道:“原来还有这么简单的方法,可惜我还要在你稍有所悟就给你射箭看着,否则我也让你自己一个人去玩。”
“太史兄,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是兄弟,否则怎么会让你射三千箭呢?”
刘铭闷声射箭,再不出声,他不是不知道熟能生巧的道理。也曾经听人说过,很多话和道理你现在不懂不明白没关系,只要记住就好,迟早你会突然明白的。
所以让他射箭三千的太史慈是为他好,让他努力背诵典籍的先生们也是为他好。刘铭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只是几乎连一刻都不能放松,实在是有些撑不住。
何况……太史慈看起来已经完全对他能明悟那什么浩然的东西不抱希望,说他既然没事,就要天天来射箭,还让不让人活啊!
刘铭控诉一次无效后,就彻底放弃了,默默拿起弓箭,设想着对面是可恶的先生们,一箭箭泄愤的射去。然而却发现射的更差了,完全没有太史慈的神韵。
拖着疲惫的身子,赌气似的不让太史慈扶,眼睁睁看着太史慈竟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