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偌大的宫殿,金光闪耀、富丽堂皇,赵煜琪当着满堂朝臣单膝跪下,铿锵有力,声音雄厚。
深紫色九蟒长袍,和他头上高贵的白玉发簪交相辉映,狭长的凤眼一扫之前的妖媚,此刻的他笔直坚韧的背脊、恭敬昂扬的气势,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间主宰。
“太子,你是何时返京的?起来回话。”老皇帝赵明诚,六十有余,却依旧傲然屹立,这一声怒吼,声如洪钟,威严凛然。
赵煜琪站起来,恭敬地道:“回父皇,儿臣是昨日巳时一刻进京的。”巳时一刻,也就是上午九点多钟。
“嗯?那你为何昨日不即时入宫觐见?”赵明诚一拍龙椅,不怒自威。
殿内众臣皆是一震,为之惶恐不安。
唯有赵煜琪依旧从容不迫地再次叩首,气势昂扬地道:“父王,儿臣此次巡查甚是顺利,只是返京途中遇到一件比较有趣的事儿,才耽搁了行程。”
说到这,他微眯的丹凤眼有意无意地扫过站在一旁低头几乎昏昏欲睡的七弟赵煜琬一眼,却又赶在赵明诚开口之前转移了话题,“此事稍后儿臣再亲自向父王汇报,现还是启奏国事为重……”
朝后,御书房内。
“太子,说吧,你因何事耽搁了进京行程?”赵明诚一身明黄龙袍,端坐首位,盯着这个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威严的气息怒冲而下,若是寻常人等,只怕早被这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嫡长子,是他的结发妻正宫皇后所出,身份高贵,既继承了他所有的优点的同时,又具备他所没有的狠毒和决绝。
可谓是他一生的心血,也弥补了其他几个儿子庸碌带来的遗憾。
“父皇,儿臣在经过断浒山时,救了一个身中剧毒的女子。”赵煜琪并不打算隐瞒凤妃萱的事情,因为他有更庞大的计划。但,那个奇异的指环,他并不打算告知任何人。
即便是当今皇帝,他父亲也不行。
“哦?何毒?”赵明诚花白的鹰眉一拧,沉声问。
“冯太医断定此毒为忧心草,且儿臣手下的人查出鬼谷子就在汉郸,此乃七弟的封地。”
赵明诚脸色一沉,怒喝,“这个废物。来人,让老七给朕滚过来。”
“宣……”尖叫声刚响起,
“慢!”赵煜琪及时开口阻止门外太监的传话。
接着道:“父皇且慢。七弟一贯懒散,沉醉风月韵事不说至今也未出过京城,恐怕他连自己封地在何处也不自知,又岂懂得鬼谷子这个恶贼是谁?儿臣认为此事还是先不要声张为好。”
赵明诚虽恨铁不成钢,但也知此事不适宜声张,再者作为皇子,像七儿这样做个昏庸的闲散王爷,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那太子有何打算?”
赵煜琪双眉一扬,自信十足地请命,“父皇若信得过儿臣,这件事便交给儿臣去处理。不出一个月,儿臣定提着鬼谷子的人头回,替父皇报当年下毒之仇。”
说道最后,赵煜琪冰冷的语气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嗜血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同时,更深得大靖皇帝的心。
而想起多年前那个几乎夺他半条性命的毒,赵明诚一时气得血气攻心,扬手扫落一地奏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子,朕命你立即前往汉郸,将鬼谷子捉拿归案,限期一个月,不得有误。
“儿臣遵旨。还请父皇保重龙体。”赵煜琪躬身领命,低头之间,艳红的唇边勾起了一个妖魅的弧度。
“退下吧!慢着……”赵明诚的手摆了一下便放了下来,洞若观火的眸子紧缩,沉声问:“那女子?”
赵煜琪一凛,脸色依旧,“呵,父皇不必忧心,此女普通平常又无半点内力,加上中了忧心草之毒,日夜噬心蚀肺,恐怕时日也无多。只等捉拿鬼谷子以后,证实此女身份后,若无用,再了结她性命也不迟。”
“嗯,下去吧。”赵明诚似乎这才放心,转身进了屏风后的寝殿,门外候着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纷纷上来伺候。
“儿臣告退。”赵煜琪跪安,离开。
太子府,刚醒过来的凤妃萱精准地遏住靠近她床边的丫鬟的喉咙。
“哐啷……”的一声,镀金洗漱盆摔落地上,洒了一地的水渣。
凤妃萱锐利的眸子扫了一眼地毯,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沙哑的声音透着十二分冷漠,“你想干什么?”
闻到死亡气息的丫鬟早已花颜失色,但是严酷的宫廷教养让她习惯性保持着正常的行为动作,张口结舌地发声:“奴,奴婢,滢,滢玫,是张公公让奴婢来伺候姑娘洗漱……”
“出去,我不需要人伺候。”凤妃萱将手中的女子扔开,自顾自下了床。
滢玫惊魂未定,一把捞起地上的水盆,疾走而出,直到离开寝殿很远,她才敢大口地吞吐着新鲜的空气。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比想象中还要恐怖,身上没有一点内力,却如此精准地遏住她的要害。
不可否认方才那一刻,她已到鬼门关走了一趟。这个女人身中剧毒犹能如此,绝不是她莹玫能看管得住了。
只是殿下……
莹玫定了定心神,抬头就见赵煜琪高贵的身影犹如邪君降世,脚踏七彩云,由远及近往寝殿大步流星,飘然而来。
“奴婢见过殿下。”她不敢耽搁,连忙将还滴着水珠的金盘放到腰间,屈膝行礼。
“她醒了?”赵煜琪慵懒地看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