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许多年。但是,凤妃萱内心没有一刻平静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地陷进了执念之中,无法自拔。
这些日子,她越发想他了,午夜梦回,似乎总能看到他白衣胜雪,踏着月光和夜露,一如明月谪仙,走到她的床前,抱她亲她,和她说了一夜的肠回气荡的话语。
可是,她第二天醒来,除了哭湿了的枕头,她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她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每每都要翻遍了整个宫殿,只为了寻找他的身影。
宫人们都心知肚明,太后娘娘思念先皇成狂,陷入了魔怔。墨竹常常听到这样的话,听一次就发狠地将这些人都拉出去杖毙。
后来,没有人敢说了。但是凤妃萱依旧不改,日日清晨,都要将宫内的事物翻出来,一边又一边地找。
除了见到凤沐和凤盼,她的心能安宁一些之外,墨竹和三迁听到最多的,便是她常常喃喃自语,赵煜琬昨晚和她说了什么话,回想起来,她欢快却又悲恸万分。
就这样,她还是熬了十二年。直到那一日,终于来了。
凤沐十七,凤盼十二岁,她给两个孩子寻觅好了几门婚事,并和三迁、墨竹叮嘱了一切后事之后,她独自一人关上了卧室的门,意料之中的,当晚她便消失在长兴殿之中。
“哥哥,妈妈真的不见了吗?”赵凤盼扯着赵凤沐的手,一高一矮站在高高的望峰台上,望着远方的夜空,她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她都站得这么高了,但是仍旧看不到,他们的母亲,到底去了哪里。
她很懂事,她也理解母亲的苦衷,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地伤心难过。她的妈妈,宠她如宝的母亲,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是,妈妈去找我们的爹爹了,他们上半生受了太多的苦了,现在终于如愿,在一起了吧?!”赵凤沐别开头,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天边,有两颗很亮的星星,煜煜生辉。
他忆起,那个不顾一切将他护在身后的男子,那个漫天都是他血光的夜晚,那个用生命去哀求他娘原谅他的男人,真的走了好多年!
“我们的爹爹,会照顾好妈妈么?妈妈双腿不好,下雨天常常会疼,盼儿捶几下才睡得着的,要是没有盼儿,那谁给她锤呢?哥哥,我想妈妈,呜呜……”赵凤盼再也忍不住,哭的眼泪汪汪。
“盼儿放心,我们的爹爹是最厉害的英雄,他肯定能照顾好妈妈的,你知道我们妈妈多想念他么,现在他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们应该替他们开心才是。只要我们兄妹活得好好的,快快乐乐的,他们就会放心了。”凤沐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给凤盼抹掉眼泪,故作轻松地劝解。
其实谁又知道,他心底有多想那个女人呢?他的母亲,当他像宝贝一样宠爱的母亲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可是,凤盼不愿意放弃,她遥望着遥远的星空,抓住凤沐的手,不甘心地摇,“哥哥,那你知道妈妈去了哪儿吗?我们不能去找他们吗?”
凤沐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头,目光深长悠远,“不知道。或许某一天,我们就会重逢了。盼儿,抽空哥哥带你回崀山,哪里离天空很近,星星很亮,妈妈说,那些星星发出来的光,要经过好几亿光年才会到我们的眼睛里。我们去那里等他们回家,好么?”
“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去。”凤盼眼睛极亮,仿佛一下子便找到了方向,只要是哥哥说的话,她就信,她相信他们的父母,终有一日会双双回到他们的身边来,只要他们乖乖的,日复一日的等下去。
不过,想了想,她有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可是,哥哥要当皇帝,不能一直陪着盼儿等。不过没关系,盼儿一个人等就好了,他们回来,盼儿就第一时间通知哥哥。”
凤沐搂着她的肩,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皇宫敲响了哀钟,太后娘娘昨夜甍誓,年仅三十又四。
凤沐和凤盼亲自收拾了凤妃萱之前用过的衣物,做了一个衣冠坟,和赵煜琬合葬在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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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拔掉了钻戒开关的凤妃萱,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借助钻戒的力量,回到的竟然是那个战场。这一次,她不是外来者,她是林锐背后背着的小姑娘,凤菲萱。
马蹄声均匀有序地震动大地,犹如千军万马蜂拥而至。
凤妃萱记得,前面的来人是欧阳度,和之前的记忆一模一样,打到最后,死伤无数,漫山遍野的残值断臂,欧阳度劈开头盔,放行。
离开不久,杀气顺着夜风飘来,浓郁得似乎能滴出血来,背着凤妃萱的林锐一僵,显然已经感觉其中的不妙。
凤妃萱睁开眼,她看到在一个山坳口前,走在前面的凤惊天很突兀地停了下来,剑尖低垂,微微点动,处于随时可以快速挥动的状态,这样的细节是非经战场上生死考验不能养成的习惯,也是杀人老手和纸上谈杀者最大的区别。
她记得,梦中的时候,她是漂浮在正上空看着这一幕的,她记得一清二楚,此时还是手刃的赵煜琬,要出现了。她心头嘭嘭嘭地跳动着,一刻也不能平静下来。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她要再次见到他了,可是她没有把握阻止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果然,下一刻,“想走?太迟了。”如同地狱里传来的金属声响起的同时,一个黑影自林锐的前面出现,如同黑夜里的鬼魅,又似深夜的傲鹰,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