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夏跃朝勋贵、卫所、文官集团大动干戈,对比他即将要面对的硬骨头,这些都算是简单的,尚未真正触及到既得利益阶层的底线。
军队、官吏整顿一新后,他这才将屠刀转向士绅、商人。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商税三大杀器齐齐祭出,整个江南瞬间风起云涌。
江南士绅们在万历年间就敢鼓动裹挟民众对抗朝廷征税,如今虽说崇祯帝略显强硬,他们照样敢闹事。
不过,碰到夏跃,就该他们倒了八辈子霉。
证据?
嘴炮?
这些都弱爆了!
刀枪剑戟之下,全都是纸老虎,一戳即破!
为了新政推行,为了重塑人界皇朝,夏跃不吝杀他个人头滚滚,顺便还能为新政增添无数土地和银钱。
凡是挑拨闹事的士绅官吏,全都抄家灭族!
凡是参与暴动抗税抗政的百姓,全都充入劳教队,为江南基础设施建设贡献力量!
并非夏跃嗜杀成性,而是不得不如此。
都说明亡亡于财政破产,但归根结底,是源于税收制度和奇葩的士绅特权群体。
明朝的疆域是北宋的两倍还多,但明朝的税收最高时只有两千多万两,仅相当于北宋时的八分之一,满清的四分之一。
这正常么?很明显不正常。
到了崇祯朝,就更加可笑了。抛开辽饷、剿饷等临时杂税,一年正税仅四百余万两。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若非正税少得极为可怜,崇祯帝也不至于加征杂饷杂税,因为朝廷连正常运转,军队连正常开支都无法保证了。
可是,如此少的税负,为何农民还会不堪税负过重揭竿起义,颠覆了整个大明呢?
因为不缴税的特权阶层越来越庞大,不缴税的田地越来越多,到崇祯朝时,百分之九十五的田地都集中到了不缴税的士绅、宗室、勋贵们手中,仅有百分之五田地的真正农户却要承担百分之百的农税,税负岂能不高!?
况且,之后加征的杂饷杂税,几乎也是这百分之五的真正农户承受了。也就难怪被逼得破产,走上反抗的道路。
至于商税,呵呵……
明朝的商税就是个笑话!
全国商税,包含盐税、茶税、矿税、市舶税、通过税、营业税,最高时才区区三百七十余万两,到了明末,更是连收都收不上来了。万历皇帝为什么要派矿监收取矿税,天启皇帝为什么要派出太监奔赴各地收税,还不是被文官集团逼得!
再尼玛放任不管,是真要国家破产了。
也只有崇祯帝刚登基时天真,被东林党一阵忽悠,便将各地镇守太监、税监统统裁撤。
结果呢?
呵呵,除了通过税,其它全收不到了。
说到这里,可以举个例子。
产茶大省的云南、浙江,一年茶税,云南是十七两,浙江是六两,说出来你敢信!?
商业最发达的浙江地区,金华算是比较富庶的,工坊林立、商业发达,可金华县一年的商税定额七两,后来干脆不收了,这事儿难道不是笑话!?
所以,夏跃也是不得已,必须将屠刀指向士绅文官集团,不将他们打趴下,就无法从根本上扭转局面。
接下来,赎买私田,释放雇农佃农,重税逼迫大地主大士绅转向商业手工业,裁汰境内各处关隘税卡,农闲是雇佣贫农及城市无产者修筑道路、水利设施、工坊……
一环套一环,在屠刀威逼下,江南新政如序推进。
待到崇祯五年过去,夏跃派出夏广福亲自押送江南税银入朝。
江南银船入京,连绵不断的银车进入户部国库和皇宫内库时,不仅京师朝官们被震得眼晕,连崇祯皇帝都惊得一脸呆滞。
“多少?”户部尚书王永光报上江南入国库的税银后,崇祯帝以为自己幻听了。
“启奏陛下,江南省崇祯五年解入国库税银三千一百二十万两!”王永光原是倾向于阉党的官员,因着夏跃维护,才没被东林党及其他党派攻讦贬官。
“朕若是没记错,去年江南解入国库仅二百万两吧?”崇祯帝问道。
“陛下所说不错,去年江南解入国库税银二百零五万两!”王永光回道。
“十五倍有余!十五倍有余!新政果然有效!”崇祯帝满脸都是惊喜之色。除了解入国库的三千一百二十万两,江南省解入内库的查抄勋贵、官员罪银更是高达七千余万两。可怜的崇祯帝,这辈子哪儿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
看到皇帝和户部尚书面带喜色的一唱一和间,就打算给夏跃褒奖了,吏部天官闵洪学满脸不悦的说道:“陛下,江南各地、满朝文武的奏章全是弹劾江南总督夏跃的,悍然诛杀勋贵、大肆裁撤卫所军户、罗织罪名让江南官员为之一空、苛捐杂税与民争利,江南士农工商畏之如虎,如此种种,岂能因其搜刮民脂民膏而褒奖!”
对于闵洪学的话,崇祯帝选择性无视了。
穷了这么久,快被辽饷、剿饷逼疯了的他,陡然暴富,满心思里都是喜意。谁能帮朝廷找到银子,谁就是能臣,更何况夏跃对其影响极大的情况下,闵洪学的诋毁根本不起作用。
而且即便满朝文武都反对,他一样坚持相信夏跃。
因为,满朝文武中有多少是行尸走肉,他已经一清二楚!
普渡慈航的秘密早已曝光!
也就是此时国师普渡慈航被南边的黑山老妖牵扯住,暂时无法返回京城。
否则,老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