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府上公子乃老夫平生仅见的聪慧孩童,好好读书将来说不准会是我德胜府第二个尹公。”
尹兆先现在在德胜府读书人心中的地位非常高,便是老夫子这种六七十岁的老学究,在私下场合都尊称一声“尹公”,可见连中三元是有多大影响力了。
老夫子抚须看着这个不情不愿坐在书桌前的幼童,浑身上下肉嘟嘟的,白白胖胖唇红齿白,孩子怕热,只穿了一件红肚兜,就更显可爱。
大半个德胜府的都知晓魏家少公子兔年十一月生,生年一岁,过了两个年,所以是三岁,可实际上周岁不过年半而已。
这样的孩子,换别的人家,最担心的还是屎尿屁这种事,可魏府居然已经请自己来教书学字了。
本来只是冲着钱的,可见到这魏小少爷并接触了一会,老夫子就已经惊为天人。
这是三岁小孩?虽然说话依然奶声奶气,可这份聪慧非同一般,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带着灵性。
“小翠你走开,你不走开我就不学!”
魏元生还在赌气,不肯让丫鬟待在身边。
小翠尴尬的看看老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那少爷不准跑,我就在门外的,而且家主今晚肯定会问你白日之事,你若再跑,我不帮你圆谎!”
“你!你!”
魏元生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小翠,想骂人却完全没有脏字可用。
“你坏!”
“有劳夫子了!”
小翠想着夫子行了一礼才出去,老夫子也拱手回礼。
“自当尽力!”
等丫鬟一走,老夫子才重新看向幼童,露出一张自觉慈祥的笑脸。
“小公子可知今年是何生肖啊?”
“当然是蛇年啊!”
“嗯,那小公子如今三岁,是属什么的呢?”
“属兔啊!”
“好,那如果……”
“停停停……”
魏元生挥舞着小手。
“问东问西,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的,还敢来教我?”
老夫子被噎了一下。
“小公子聪慧非常,乃老夫平生仅见,这些年我德胜府文曲星光普照啊。”
“我才满月的时候就喝过和着奶水的仙果汁液,当然厉害了。”
这种话老夫子自然听过笑笑。
“呵呵,小公子说笑了。”
“看,说是童言无忌,三岁小孩的话你就不信。”
但爹爹孩子还是怕的,幼童只能忍着枯燥习了。
老夫子抚着须从桌上拿起一本《群鸟论—童生答曰》,尹兆先的大作已经在德胜府传开了,第一册的精妙在于趣味性和通俗性,特别是新编版的内容比之前更加朗朗上口,很适合启蒙。
刚刚试过了小公子的理解能力,老夫子相信自己念给他听应该能懂。
当晚,魏无畏回来之后先是询问了这名李姓老夫子教学情况,毫无意外的听到了对方口中对儿子的聪慧赞不绝口。
随后又单独询问魏元生。
正妻的卧房里油灯前,魏元生坐在床榻上母亲的怀里,魏无畏坐在旁侧太师椅上,这是魏无畏第一次和自己儿子交底。
“元生,你今日表现得还算不错,知道为什么为父这么早让你读书识字吗?”
魏元生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布虎头张口回答。
“我聪明呗!”
“你个小子…你聪明当然是先决条件,还因为五岁前,爹就会带着你去一个地方,在那之前你能认字读书那是再好不过了。”
“五岁?”
魏元生掰着手指头算算,那不就是明年年末?
“老爷…元生还这么小……”
魏夫人有些不舍,不过话没说完就被魏无畏喝止。
“妇人之仁,这事关系到元生未来,也关系到魏家未来,说句千载难逢都不为过。”
说到这,魏无畏站起来,走到床榻前,蹲下臃肿的身子,很认证的盯着自己儿子缓缓开口。
“爹今晚第一次和你说咱魏家的秘密,你虽小,但爹知道你懂分寸,这事可不能如白日般口无遮拦的乱说,至少这一两年不行,传了出去我魏家福祸难料,懂了吗?”
魏元生有些怕,蹭着自己娘亲,奶声奶气回答。
“懂了……”
魏无畏点点头,这才眯着眼回忆着开口。
“我魏家有块宝玉,此前随着一个典故代代相传,多年来族中人并不当真,可后来出了点变故……这事得从宁安县说起……”